我怀孕三个月，蹲在门口收拾被淋湿的衣服。
恩慈的眼药水被他踩碎了，她哭着说眼睛疼。
我打他电话求他开门。
他挂了。
林婉婉发了条朋友圈：「谢谢野哥送我的新家❤️终于等到你。」
配图是这栋别墅的钥匙。
评论区全是祝福。
只有我知道，七年前，她也是这样发过一条：「对不起顾野，我配不上一个穷光蛋。」
那时候顾野刚确诊家族遗传病，她卷走了他仅剩的三千块生活费，去了国外。
是我，陪他住地下室，陪他熬过手术，陪他从零开始。
现在他成了全城英雄，她回来了。
而我，成了她口中「偷钱养汉子的贱人」。
现在，他带着她，堂而皇之地开进这个家。
车停稳。
顾野打开后座车门，拎着恩慈的后领把她拖下车。
恩慈还在挣扎。
她咬他，踢他。
顾野烦了，直接把她扔给门口的保姆:
「张姐，把这孩子带去地下室，锁起来。」
「别给她饭吃，饿两天，看她还闹不闹。」
保姆愣了：
「顾先生，这……孩子还这么小……」
「让你做你就做！哪那么多废话！」
顾野吼完，搂着林婉婉进了屋。
我飘在后面，看着恩慈被拖进地下室。
那里又黑又冷，堆满了杂物。
墙角还有老鼠跑过。
恩慈蜷在角落，抱着膝盖，一声不吭。
她那只独眼，死死盯着铁门。
我蹲在她面前，想摸摸她的头。
手穿了过去。
「恩慈，对不起。」
「妈妈没用。」
她听不见。
她只是喃喃自语：
「妈妈说过，只要我乖乖的,爸爸就会来接我们回家。」
「我已经很乖了。」
「为什么爸爸还是不要我？」
我哭得说不出话。
楼上。
顾野正陪林婉婉处理伤口。
那个比针眼还小的破皮。
林婉婉坐在沙发上，娇滴滴地喊疼：
「顾野哥，你轻一点嘛，我怕疼。」
顾野拿棉签给她消毒，动作温柔得令人发指：
「忍一下，马上就好。」
林婉婉眼眶红红的，靠在他肩上：
「今天真是吓死我了，火那么大，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幸好有你。要不是你把防毒面具给我，我早就被烟呛死了。」
顾野揽住她的肩：
「傻瓜，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救你。」
林婉婉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
「可是那个面具，你自己也需要呀。你冲进火场救我的时候，连防护都没有，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是搜救队长，这点烟呛不死我。」
顾野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不一样，你身子弱。你为了给我凑手术费，辛苦了，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我飘在旁边，听得想笑。
她凑的手术费？
真正卖血、卖嫁妆、打三份工凑钱的人，是我啊。
林婉婉窝在他怀里：
「顾野哥，你对我真好。比对姜岁姐好一百倍。」
「她哪配跟你比。」
顾野语气里全是嫌弃：
「当年要不是她死缠烂打，趁我病重需要人照顾赖着不走，我根本不会娶她。」
「我以为她是真心的，没想到全是装的。她就是图我的钱，图我死后的抚恤金！」
「我在外面救人累得要死，她倒好，窝在家里吃白饭。」
「这种女人，就该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