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小雅,你们别吵了。”我第一个反应过来,强压下心头的巨浪,站起身,“我去厨房帮阿默打打下手。倩倩是孕妇,也进来歇歇脚,喝口水吧。”
我强行拉着还处于震惊中的婆婆和小姑子,又对李倩使了个决绝的眼色。我们四个女人,第一次,像盟友一样,挤进了狭小的厨房。
我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客厅里陈默那催命般的磨刀声。
没有时间铺垫,没有时间说服。
我压低声音,用最快、最狠的语速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他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他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这句话刚出口,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紧接着,预想中的团结并没有出现,婆婆张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放屁!你这个丧门星!”张兰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阿默刚中奖你就要咒他?我看你是想离间我们母子,好独吞那五千万吧?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不行,我要去告诉阿默……”
她转身就要去开门,眼神里满是贪婪被触犯后的凶狠。她是真的不信,在她眼里,钱比命重,儿子比媳妇亲。
“你去啊!”我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将那张揉得皱巴巴的药店收据死死拍在她脸上,声音冷得像冰,“看看这是什么!氯硝西泮!他在药店买了致死量的安眠药!就在半小时前!”
张兰愣住了,她颤抖着拿起那张纸,嘴唇哆嗦:“这……这能说明什么……也许是他失眠……”
“失眠?”旁边的陈小雅突然干呕了一声,脸色惨白如纸,“妈……我想起来了……刚才哥一直问我那辆玛莎拉蒂如果刹车失灵,驾乘险能不能赔那个最高档的一千万……”
“还有我……”一直缩在角落的李倩,此时因为恐惧,整个人都在剧烈发抖,一股尿骚味瞬间在狭窄的厨房里弥漫开来——她竟然吓失禁了。她牙齿打架,发出咯咯的声响:“他……他刚才在门口摸我的肚子,说……说要是剖腹产大出血,那个孕妇险受益人是不是只能写配偶……”
三个证据,像三颗钉子,死死钉进了张兰的脑子里。
这一刻,作为母亲的自信彻底崩塌了。张兰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脸色从涨红瞬间变成了死灰。她看着门外那依然在响的“唰、唰”磨刀声,这一次,她听懂了那声音里的含义。
“那个畜生……”张兰捂着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彻骨的寒意,“他连亲妈都杀……为了钱,他连亲妈都杀啊!”

厨房的门再次打开,我们四个女人端着切好的水果拼盘走出去,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
客厅里,陈默已经磨好了刀,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把剔骨刀就随意地放在茶几上,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他看到我们,笑得愈发温柔:“辛苦了,老婆。来,都坐下歇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