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我尖叫起来。
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然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狱卒们冲进来，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冷。
青檀死了。
是谁？到底是谁胆敢在慎刑司的地牢里杀人灭口？
这个念头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心脏。
我强迫自己站起来，双腿发软，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另一个名字从脑海里冒出来，戎岩。
除了青檀，只有戎岩是与我形影不离的。
他那天必定也看到了什么。
我急忙备马，奔向戎岩宫外的宅子。
刚靠近，我就听见女人的哭喊和挣扎声。
“救命——夫君——”
我冲进门，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都凝固了。
两个蒙面人正按着一个瘦弱的女子往井里推，戎岩被绑在旁边的柱子上，目眦欲裂。
“住手！”我厉声喝道。
蒙面人猛地回头，看到我的瞬间，显然认出了我的身份。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翻墙逃走，身手矫健得不像普通歹徒。
芸娘瘫软在井边，浑身湿透。
戎岩被松开后，立刻冲过去抱住她。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戎岩，告诉我，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杀芸娘？”
戎岩脸色一变，低下头：“臣……臣不知。”
“你不知道？”我盯着他，“那他们为什么要灭口？戎岩，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戎岩的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芸娘靠在他怀里，轻声啜泣。
我看着这对苦命夫妻，心中五味杂陈。
前世，我从未在意过戎岩的妻子，只知道她在我大婚前投井自尽。
现在亲眼看到有人要杀她灭口，我才明白，她并非自杀。
“戎岩，”我放轻声音，“告诉我真相，我以公主的身份发誓，一定会保护你们。”
戎岩抬起头，眼中满是挣扎。
芸娘惨然一笑：“夫君，你看不出来吗？那些人不会放过我们的。今天公主救了我们，明天呢？后天呢？”
“告诉公主吧。”芸娘抚摸戎岩的脸，“至少……至少公主知道真相后，也许有一天能为我们报仇。”
院子里安静得可怕。
戎岩看着芸娘，又看看我，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干涩：“那天公主昏迷后，臣确实看到了一个人……”
我屏住呼吸。
“那个人从假山后走出来，他穿着……”
戎岩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五指突然痉挛般蜷缩起来，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呃……嗬嗬……”
“夫君！”芸娘惊恐地扑过去，想要掰开他的手。
可是已经晚了，鲜血猛地从戎岩的口鼻和耳孔中喷射出来！
溅了芸娘一身，也溅上了我的裙摆。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第二次了。
这是第二个在我面前被灭口的人。
芸娘的哭声渐渐弱下来，她擦干眼泪，对我行了一礼。
“公主，妾身去陪夫君了。请您……一定要找出真相。”
说完，她转身，毫不犹豫地跳进了井里。
“芸娘！”我大喊。
但太迟了。井里传来沉闷的落水声，然后是一片死寂。
我瘫坐在地，脑子一片空白。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死死缠住心脏，越收越紧。
我眼前骤然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