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自珩肩背挺得笔直,比三年前离京时更宽厚了,
他每一步也都踏得很稳,
再没有当年那个翻墙摔倒后,会笑得露出虎牙的少年的影子了。
直到谢自珩身影消失在门外,他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这样也好。
总该有人,干干净净地往前走。
殿外的风卷着雪沫扑进来,我瑟缩了一下,

肩上萧执的手,却收得更紧了。
萧执冷笑一声,抽出随身的鞭子,
鞭梢抵上我下巴,声音轻柔:
“看到他那副样子了吗?立了点军功,就敢给孤摆脸色。”
话音未落,鞭子却已经落在我肩上。
我闷哼一声,下意识跪得更直。
萧执慢悠悠地甩了甩鞭子,他声音带着笑意,
“沈瑶,当年我那条狗不过是冲着你多叫了两声,就被谢自珩抽断了脊梁。”
“你说,要是谢自珩知道,自己十几年都没舍得碰一下的人,”
“在孤手里连条狗都不如,会是什么表情?”
血浸透薄衫,我闭上眼,却终究没让那滴泪落下来。
三年了。
痛觉早已麻木,只有心口那个窟窿,还在漏着风。
鞭子停下时,我无力地伏在地上,血从嘴角渗出。
萧执扔开鞭子,擦了擦手:
“拖下去。别让她死了。”
第二日,是皇帝为谢自珩亲设的接风宴。
酒过三巡,谢自珩脸上泛起薄红,
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翻涌的眼神烫得我心口发疼。
萧执的手在我腰间,不轻不重地揉着,唇贴近我耳畔:
“瞧,咱们定远将军,眼睛都粘你身上了。”
他低笑,声音里满是玩味,
“孤若是将你送他一夜,他会不会对孤感恩戴德?”
萧执正说着,
倒酒的婢女便不慎将酒泼在了谢自珩的衣袍上,惶恐引他去偏殿更衣。
“去吧,你的机会来了,别让我失望,否则你母亲的药……”
萧执未把话说完,笑眯眯的推了我一把。
我浑身血液瞬间凉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挪到偏殿的。
谢自珩正背对门口更衣,
他背上满是交错狰狞的伤疤,刺得我眼眶一酸。
我轻轻环住他的腰,脸贴上他温热的脊背。
谢自珩身体骤然绷紧,转身狠狠攥住我的手腕,眼神沉得吓人。
望着他眼里汹涌的情绪,我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凑近他的唇。
谢自珩却偏头躲开了。
即使明白他就该如此,
可心中涌上的酸涩,还是让我忍不住轻问出声:
“将军,是嫌妾脏吗?”
谢自珩下颌猛地收紧。
他抬起我的下巴和我对视,眼里的痛苦几乎将我淹没。
强烈的愧疚瞬间涌上心头,我挣脱谢自珩的手想离开。
他却一把将我拽进他怀里,报复似得吻上我的唇。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我拍打谢自珩的肩,却被他十指紧扣压在墙上,吻得更凶。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眼前发黑时,谢自珩才稍稍松开,
又一把将我抱起,压在偏殿的软榻上。
“谢自珩你疯了!这是皇宫!”
“我是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