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跟着张小宝进了卧房，看着小祖宗脸上肿得老高的红包，忍不住又戳了戳：“知道疼了？这就是不听先生话的下场。”
张小宝瘪着嘴，眼泪汪汪地哼唧：“疼……先生，有没有法子让它不疼啊？”
沈砚挑眉，这可是他的强项。
他转头冲门外喊了一声：“张老爷，劳烦您让人准备几样东西——冰块、蜂蜜、还有几片黄瓜！”
张大户正守在门口急得团团转，一听这话，连忙应声：“哎！这就去！这就去！”
没一会儿，下人就把东西送来了。冰是从冰窖里取出来的，裹着一层粗麻布，还在冒着丝丝寒气；蜂蜜是上好的槐花蜜，黏稠透亮；黄瓜则是刚从菜园里摘的，顶花带刺，新鲜得很。
沈砚先拿冰块裹上纱布，轻轻敷在张小宝脸上的红包上：“先冰敷一刻钟，能消肿止痛，记住了，只能敷，不能揉。这冰能让血管收缩，红肿就消得快，比你们用艾草焐着管用多了。”
张小宝被冰得龇牙咧嘴，小身子一扭一扭的，却还是乖乖仰着脑袋，不敢乱动。旁边的丫鬟看得新奇，忍不住小声嘀咕：“这法子倒是稀罕，以前只知道冰是夏天用来镇瓜果的，还能治蜂蛰？”
沈砚听见了，笑着解释：“万物皆有妙用，就看会不会用罢了。”
等冰敷得差不多了，沈砚又舀了一勺蜂蜜，小心翼翼地涂在红肿处，蜂蜜黏糊糊的，带着一股子甜香，张小宝忍不住舔了舔嘴角。末了，沈砚又切了两片薄薄的黄瓜，贴在最肿的地方，青莹莹的黄瓜片贴在脸上，凉丝丝的，舒服得张小宝直眯眼。
“这蜂蜜能消炎，黄瓜能清热，比你们用的艾草敷管用多了。”沈砚拍了拍手，得意地说道。
张大户在旁边看得眼睛发亮，忍不住凑过来问：“沈先生，这法子是您从哪儿学来的？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样消肿的。前几日我家老婆子被蚊子叮了，肿了好几天，用艾草敷了也不见好，早知道有这法子就好了。”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差点露馅。
他干咳两声，一本正经地胡诌：“嗨，这是我以前游学的时候，从一个云游的老道那儿学来的偏方，一般人我不告诉他。那老道说，这些法子都是从山里头的草药方子化出来的，简单管用。”
张大户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原来如此！沈先生真是博学多才！难怪能管住我家这混世魔王！”
正说着，张小宝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惊喜地喊出声：“哎！不那么疼了！肿好像也消了一点！”
沈砚凑过去一看，还真的——原本鼓得老高的红包，已经瘪下去一些，颜色也从通红变成了淡红，看着顺眼多了。
张大户这下是彻底服了，对着沈砚拱手作揖：“沈先生真乃神人也！小儿以后就拜托您了！若是先生不嫌弃，往后每月的束脩，我再加两百文！”
两百文！
沈砚眼睛瞬间亮了，这可是意外之喜！他连忙扶起张大户，脸上堆着笑：“张老爷客气了，教书育人本就是分内之事，小宝聪明伶俐，只是缺人引导罢了。”
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五百文变七百文，够他攒下不少钱，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搬出那摇摇欲坠的破屋了。
可他还没高兴多久，就听见张小宝贼兮兮地开口：“先生，那我抄一百遍字的惩罚……能不能少点？我脸都肿成这样了，写字手都酸。”
沈砚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想少点？也行啊——”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张小宝期待的眼神，慢悠悠补充道：“把‘马蜂危险，不准乱捅’这八个字，抄两百遍。”
张小宝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瘫在床上，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啊——先生你欺负人！我再也不要学掏马蜂窝了！”
沈砚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窗外的日头正好，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地上，暖融融的。
他隐隐觉得，在这大宋汴梁城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甚至，还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