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是奉家主和夫人的命令，来给你送东西的。”
他似乎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侧过身，从身后的仆人手中接过一个托盘。
托盘上，放着几颗流光溢彩的丹药。
是固本培元的灵丹，价值千金。
“他们说，让你好好养着身体，不要想太多。”
林梓轩端着托盘，一步步向我走来。
“阿蕴，我知道你心里苦。”
“可是，这是你的命。”
我的命就是被掠夺，被牺牲，然后被他们当成垃圾一样丢弃吗？
“师兄，你也觉得，这是我的荣幸吗？”
林梓轩的身体明显一僵。
他避开我的问题，伸手拿起一颗丹药，递到我嘴边。
“别说了，先把药吃了。这对你好。”
我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我不吃。”
林梓轩的动作停住了。
“阿蕴，别任性。家主他们……很看重这次阵法。你如果不好好配合，他们会有办法让你配合的。”
“办法？什么办法？像上一世一样，用铁链锁住我的手脚，用灌食器把药灌进我的胃里吗？”
“什么？阿蕴，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林梓轩，你敢对天发誓，如果我这次不配合，你不会亲手为我布下囚禁的符咒吗？”
他彻底僵住了，手里的丹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我……”
因为我说的，就是上一世发生过的事。
在我痴傻后，有一次我无意识地抗拒吃药，打翻了母亲苏婉玉的药碗。
顾辰大发雷霆，下令将我锁起来。
而亲手在地牢门上贴上最后一张镇压符的，就是林梓轩。
他说：“阿蕴，别怪我。辰少前途无量，我不能因为你，毁了我自己。”
“阿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前世今生。”
“我只知道，人要往前看。辰少已经许诺，等他成功后，会举荐我进入长老会。”
“你说的对。”我平静地回答，“人是要往前看。”
我的顺从让他松了口气。
他重新捡起地上的丹药，用袖子擦了擦，再次递到我面前。
“吃了它吧，阿蕴。安心献祭，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这是你的命，也是你的荣幸。”
我张开了嘴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鲜血的味道，瞬间在我的口腔中弥漫开来。
“啊！”
林梓轩猛地缩回手，鲜血淋漓。
“你疯了！”
“师兄，疼吗？”
“你……你……”
他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一个即将被献祭的废人，有什么资格让你疼呢？”我慢悠悠地说，“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不可理喻！”
他再看我，将那个托盘重重地放在我枕边。
“药我放在这里了！吃不吃随你！但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耽误了辰少的大事，你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说完，他拂袖而去背影里满是仓皇。
我的目光落在枕边的托盘上，那几颗灵丹依旧散发着诱人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