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你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难不成是你觉得自己马上要成为世子妃了,所以恃宠而骄了吧。”

他又露出讥讽的笑容。
“哼,只要我还在府门,你就休想欺负蓉儿!”
江蓉儿躲在男人身后,悄悄探出头朝我扬起脑袋,眼神写满了得意。
她早已习惯了这份有恃无恐,因为她明白,崔昭的偏袒从无例外,无论她犯的错有多大,那个注定要躬身道歉的,也永远只有我。
即便我是将门嫡女,是我朝郡主唯一的女儿,却也仍要三番五次的向她一介庶女低头。
只因她是崔昭捧在手心的表妹。
但今时不同往昔。
我皱起眉头,抬手唤来陪嫁的贴身丫鬟,随即沉声吩咐道。
“来人,给我把这个不长眼的拖出去。”
整个厅堂的宾客们瞬间被我的声音给吸引。
“薛凝,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江蓉儿还没有意识到,崔昭倒是率先黑下脸。
他似乎也没料到我今日除了屡屡“挑衅”江蓉儿以外,还会当众让他难堪。
他的羞愤为眼眸蒙上了一层血色,旋即一股大力袭来,我的手臂已被死死钳住。
“明明是你先无理取闹的,还不赶紧给蓉儿妹妹道歉,也能给在座的各位能有个交代。”
江蓉儿安静的站在他身边,眼中蓄满了泪,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尽委屈的人。
我听着这些是非不分的话语,突然有些想笑。
这四年里到底是谁最爱胡闹,我不信崔昭不知道。
以前我只当他是可怜江蓉儿死了夫君,所以从未真的计较过。
但如今,我也不想再忍了。
我甩开崔昭的手,和他隔开距离。
他神情一滞,似乎也发觉这次的我和以往不太一样。
“崔昭,从我们相识的那天起江蓉儿就一直在和我针锋相对,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我的目光如锁链般死死绞住崔昭,每个字都像淬了冰,不容置疑地砸向他。
“四年前我来崔府参拜,她知我体弱,竟在汤药中掺入砒霜。事后,你却以她不懂医术,错认药材为由为她开脱。”
“两年前我病中,她暗中调换崔府赠我的木炭为木柴,险些让我的侍女引燃滔天火光。”
“还有七日前,我不过是把嫁衣取出来晾晒了一个时辰,谁知再回来时嫁衣已被她烧成了灰烬。”
周围传来众人不可置信的叹兮声,崔昭眼底闪过一丝不知所措,我却仍在继续说。
“给我把脉的郎中说,虽然那砒霜的用量不至于让我一命呜呼,可却有让我终生瘫痪的功效。”
“发生那些事后,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但有我的身子有无大碍,但你见到我后却只淡淡说了一句,‘没死就好’,甚至还出言则被我小肚鸡肠。”
我自嘲的勾起唇角。
“那时的你总说江蓉儿从小无父无母,性情很是柔弱,无论犯什么错都是情有可原,既然我没有受什么重伤就不要再小题大做了。”
崔昭眼中难得露出罕见的愧疚,可此刻于我却如同冬日寒风,只余刺痛,再无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