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着城市,也将某些角落的污秽与尘埃暂时沉没在深不见底的夜色里。宁尘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毫无知觉地在迷宫般的后巷中踉跄前行。皮鞋在泥水里泡涨了,磨破了脚后跟,渗出的血混着污水,每一步都钻心的疼,但这疼,远不如胸腔里那块不断塌陷的空洞来得猛烈。
走过一条岔路口堆积垃圾桶的背风处时,他被一团佝偻着、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黑影绊了一下,险些摔倒。稳住身形,借着远处街灯微弱昏黄的余光,他才看清那是一个蜷缩在破烂硬纸壳里的老人。老人枯瘦如柴,裹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旧棉袄,花白的头发一缕缕黏在布满沟壑的脸颊上,嘴唇冻得青紫。雨水无情地滴落在纸箱边缘和他光着的脚踝上。
宁尘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原来在这座冰冷的城市巨兽腹地角落,还有比他更落魄、更卑微的存在。至少他现在还穿着鞋。一股同病相怜的悲凉和一丝麻木的怜悯涌了上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掏向自己同样湿透的西裤口袋。钱包还在,里面是他这个月刚发的工资卡和为数不多的现金。他抽出五张皱巴巴还带着体温的、最大面额的一百元钞票——那是他本来打算今天下班和苏晚晚上去庆祝用的晚餐钱。现在?全成了讽刺。他将这五百元,连同几张浸了水花的小额零钱,一起塞进了老人枯槁、冰冷如铁的手中。那触感让他指尖一颤。
老人浑浊的眼珠似乎转动了一下,迟缓地抬起脸,雨水沿着他深刻的皱纹流下。他没有推拒,也没有道谢,只是用一种极其沙哑、几乎被雨声淹没的嗓音说:“……这雨……冷……”他颤抖地将几张还带着宁尘体温的湿钱币艰难地揣进怀里暖着的地方,然后,枯树皮般的手从身下的一个破布包裹里,摸索出一个巴掌大小、四四方方的方块,递了过来。
“娃子……冷……拿着……旧……东西……”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被塞满了砂砾。
那是一块黑黢黢的东西,巴掌大小,质地非金非木,表面布满不规则的颗粒状凸起,像是某种劣质的黑色塑料或者粗糙打磨过的矿石。毫不起眼,甚至有点丑陋,摸上去冰冷异常。宁尘一愣,下意识地推拒:“老伯,您留着……”
老人固执地把东西往他湿漉漉的掌心一塞,那动作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也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深深地、仿佛要咳出肺来的咳嗽了两声,又蜷缩回潮湿的硬纸壳里,将脸埋进膝盖,不再理会宁尘。
看着手中沉甸甸、冰得硌人的黑疙瘩,再看看在风雨中微微发抖的老人,宁尘心头五味杂陈。五百块换这么个“破烂”?大概是老人仅有的、觉得能“回报”的东西吧。他叹了口气,将这块冰冷的方疙瘩揣进同样冰冷的上衣内袋,贴着残存一丝温暖的身体。算了,就当是个念想,一个在这个绝望雨夜收到的、唯一的“馈赠”。
他又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雨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直到一条被遗弃工厂围墙切割出的偏僻小巷,周围没有路灯,死寂得如同坟场。巨大的疲惫感和冰冷感终于压垮了他。他实在走不动了,只想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哪怕只是个墙根。背靠着冰冷潮湿、布满青苔斑驳的砖墙,宁尘缓缓滑坐到水洼中,头深深埋在膝盖里。苏晚绝情的冷笑、李峰得意的嘴脸、刘权轻描淡写抹杀的眼神、同僚们事不关己的冷漠……各种画面疯狂地在脑中翻涌撕扯。愤怒、不甘、屈辱、彻底的无力感……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噬咬着他的神经。他从未感觉如此的弱小和绝望。
“操——!”一声压抑到极点的嘶吼终于冲破喉咙,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又迅速被更大的雨声吞没。他再也控制不住,狠狠一拳砸在冰冷潮湿的墙面上!“砰!”沉闷的响声伴随着骨头碎裂般的剧痛。墙面泥灰簌簌落下,粗糙的砖面在他指背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混着雨水和污泥流淌下来,红得刺眼。
疼痛让他脑子有了瞬间的清明。他痛苦地低下头,望着流血不止的手背,心中只剩悲凉的荒谬。发泄吗?受伤的只有自己。这个世界,弱小就是原罪!
身体的寒冷和精神的极度疲惫如同潮水般彻底淹没了残存的意志。他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仿佛飘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冰洋之上,被沉重的铅块拉着往下沉沦……也许睡过去就好了,就这样沉下去……不再醒来……
就在意识濒临彻底涣散的边缘,一股异样的感觉猛地刺激了他!
是怀里的那块黑疙瘩!
它仿佛活了过来!不,不是温度——它依旧冰冷刺骨。而是一种极其微弱却又无比霸道的“存在感”突然钻了出来!它贴着皮肤,发出一阵阵低沉却穿透一切的嗡鸣!像是深渊巨物的心跳,又像是沉睡星辰脉动的前奏!这嗡鸣仿佛无视了物理的空间,直接震动在他的骨髓深处!他流血的伤口边缘突然变得灼热无比,流出的鲜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竟然诡异地避开了那块黑疙瘩接触皮肤的区域?!
“什么东西?!”宁尘悚然一惊,残留的求生本能让他猛地清醒了几分,心脏骤然狂跳!他颤抖地下意识用没受伤的手,费力地从湿透的内袋中掏出那块沉重的黑色方块。
雨水冲刷着它粗糙的黑沉表面,却无法沾染分毫,水珠诡异地滑落。那低沉持续的嗡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力,仿佛这块冰冷死物内里包裹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嗡鸣穿透皮肉骨骼,直抵灵魂深处,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剧烈的寒冷和失血带来的虚弱感汹涌袭来,宁尘眼皮重逾千斤。他竭力想看清手中的东西,视线却越发模糊,意识如风中残烛飘摇欲熄。不行……不能倒在这里……他徒劳地想要抓紧那个不断震颤的方块,冰凉的触感似乎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连接点。身体像被灌满了冰冷沉重的铅水,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着放弃,骨骼缝里都透着要将他碾碎的疲惫和刺骨的冰凉。他的头越来越沉,眼前的黑暗不断侵蚀着最后的光斑。
“好冷……苏……”一个模糊的名字还没在心底念完,他紧握着黑石的手指猛地一松!
“噗!”
一口温热的鲜血毫无征兆地喷了出来!这血,是他屈辱的悲愤,是压抑的伤痕,更是生命力流失的象征!猩红的血沫混着冰冷的雨水,大部分砸落在墙根的污水泥泞里,但有星星点点的血珠,却在某种难以言喻的引力轨迹下,不偏不倚,溅落在那个躺在他腿间的、正疯狂震颤鸣动的黑色方块之上!
滋啦——!
仿佛滚烫的岩浆泼进了冰冷的千年玄冰深渊!
那溅落的血珠在触碰到黑色方块粗糙表面的瞬间,竟然发出了微不可闻却极度刺耳的消蚀声!血珠没有滑落,没有渗入,而是如同投入了奇异熔炉的薪柴,瞬间被蒸发、分解、吞噬!那黑色方块表面被血液沾染的小片区域,猛地爆发出一点极其短暂却刺目欲盲的暗红色辉光!这红光不同于温暖的火苗,它幽深、冰冷、古老、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毁灭与再生的矛盾气息,一闪即逝!
“呃啊——!”
几乎在红光湮灭的同一刹那,宁尘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一股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剧痛猛地攫住了他!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同一瞬间贯穿了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更确切地说,是贯穿了他意识深处最本源的存在!这痛苦超越了肉体的极限,像是灵魂被硬生生撕扯、拉伸、投入了永恒沸腾的炼狱熔炉!他眼前的所有景象,湿漉的墙、黑暗的巷、淅沥的雨……瞬间扭曲、破碎、褪色!

嗡鸣声骤然拔高到极致!手中的黑色方块温度仿佛在刹那间消失了,又或者转变成了更可怕的形态——它不再冰冷,而是化为了一种能将灵魂都冻结的虚无!那粗糙斑驳的表层,如同遭遇了亿万年的风化,以沾染血滴的那一点为中心,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崩解!
不是碎裂,而是分解!
如同无数最细微的沙尘被无形的风暴卷走!
粗糙的黑色外壳瞬间化为虚无的粒子流,消散在冰冷的雨幕和空气中!
一个比外壳小上一圈的内盒暴露了出来!
那才是它的核心真容!
深!
极致的深!
比此刻宁尘所处的无尽雨夜还要深邃百倍千倍!盒体材质无法辨认,非金非玉,非石非木,颜色是纯粹的“无光之黑”!它仿佛能够吸附、湮灭一切照射过来的光线,形成一个巴掌大小的、视觉意义上的“黑洞”!然而,在这个绝对黑暗的中心,却又隐隐泛动着一点细微到极致、却又奇异地穿透雨幕、直映入人脑海深处的——
星光!
那并非实际的光源,更像是一种超越视觉的感知投影。如同在宇宙诞生之初、被永恒封存于绝对零度奇点之中的第一缕星芒,带着亘古的寒冷、沉寂、以及蕴藏了无尽时光的秘密!
星髓黑匣!
这四个如同远古叹息般的无声真名,携带着冰冷而浩瀚的威仪,瞬间烙印在宁尘濒临溃散的识海之中!
与此同时,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超越了物理规则的无形“吸力”,猛地从这个刚刚暴露真容的星髓黑盒表面爆发出来!不是吸附物质,而是直指宁尘那喷溅在盒体表面、正迅速变得暗沉的血迹——那蕴含着他生命信息印记的本源之血!
“轰——!!!”
宁尘的意识彻底爆炸了!
在那股无法理解的吸力锁定他本源之血的瞬间,所有的寒冷、疲惫、痛苦、绝望……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粗暴地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意识被强行从濒死泥潭拽出,投入了一片无垠、冰冷、绚烂到令人灵魂颤栗的——
宇宙深寒!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 四面八方,极远处是永恒旋转的、如同磨盘般巨大的璀璨星系漩涡,它们散发着冰冷而古老的光芒,每一次星轨的交错,每一次星尘的喷薄,都蕴含着毁灭星辰、创生新域的磅礴伟力。数不清的、形态各异的流星光河,如同冻结的瀑布,凝固在这片奇异的虚影之中,散发出亿万种难以言说的瑰丽辉光。 更近处,则是漂浮着的、如同星骸岛屿般的巨大物质团块,它们有些散发着奇异的脉冲辐射,有些则沉寂如万载玄石。冰冷的宇宙尘埃构成的星云,如暗紫色的纱幔般飘荡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死寂与深邃引力……
这里是……星辰坟墓?还是创生之海?
这不是视觉看到的景象,而是直接冲击、烙印在他整个存在意识中的信息洪流!磅礴、冰冷、死寂、蕴含着无限可能的……宇宙真容!与这浩瀚无垠相比,宁尘感觉自己的意识和灵魂渺小得连一粒宇宙尘埃都不如!那股足以撑爆任何凡人灵魂的信息量,只是微不足道地流泻出一丝,就几乎要将他存在意义上的每一个粒子都彻底撕裂、碾碎、同化!
“不……停下!”这是灵魂在最深邃恐惧和极致的痛苦下发出的本能尖啸!他想逃离这恐怖浩瀚的景象,但在星骸宇宙的宏大面前,他的挣扎只是死水微澜。
“凡灵……启匣……”
一个无法分辨具体来源、无法确定是声音还是意念的冰冷波动,在这片意识幻化的星海洪流中突兀回荡!这波动不含任何情感,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存在”宣告!它像是最高法则的审判,又像是开启某个终极致秘的秘钥口令!它无视宁尘的抗拒,如同无形的烙印,再次狠狠铭刻进他脆弱的意识核心!
随着这“口令”的响起,那充斥了整个意识宇宙的、冻结凝固的星辰河流、星骸岛屿、宇宙星云……仿佛突然被注入了无形的力量!那庞大到令人绝望的“静止”画布,陡然间变得……不稳定!
如同在绝对寂静的真空里引爆了一颗恒星核!
“砰——!!!”
无法想象的能量冲击在宁尘“意识宇宙”的最核心、最本源的位置——与他灵魂缠绕最深的地方——毫无征兆地轰然炸开!那不是物质的爆炸,而是规则层面上的“坍缩”与“创生”同时发生的奇点爆鸣!
宁尘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最根本核心——那脆弱如尘埃、承载着凡人七情六欲和数十年记忆的渺小灵魂意识体——在瞬间被这股源于宇宙破灭之威的冲击彻底“炸”没了!
是的,没了!
如同脆弱的琉璃在超级飓风中直接汽化!
但在意识彻底化为虚无的万分之一微秒内,一股冰冷的、非人的“洪流”无视了他意志的消亡,粗暴地、彻底地灌注进来!
星髓湮流,魂基铸鼎!
在那股源自星骸宇宙的奇点破灭冲击彻底碾碎宁尘凡人意识的刹那,星髓黑盒核心爆发的本源洪流,也如同逆转时光长河的巨手,将他那即将彻底溃散、归入虚无的存在之基强行……定住!
不是简单的修复! 是以那破灭威能为锤! 以那黑盒本源为砧! 以那喷溅其上的、蕴含宁尘最后生命印记的本源之血为引! 在规则崩坏与重塑的绝对死局缝隙中,强行、霸道、且极度不合常理地——重构!!
毁灭即是新生!
一股冰冷、沉重、无法想象的浩瀚之力,被强行约束、压缩、熔铸,硬生生塞进了他那刚刚被碾碎又强行定型的“容器”之内!这股力量的本质远远超出了宁尘(或者说这星球上任何存在)的理解范畴。在灌入的瞬间,一种无法言喻的窒息感和身体每一颗原子都被强行撑大亿万倍的撕裂感,让他濒临消亡的灵魂发出无声的、极限的惨嚎!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熄。
这具由内而生、本质已被彻底替换的“凡躯”,开始显现恐怖的异象: 全身皮肤之下,隐隐透出幽深如星海沸腾的暗光,皮肤表面的血管脉络狰狞突显,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内部澎湃的力量撑得爆裂而亡! 骨骼内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嗡鸣和挤压碎裂声,仿佛被强行铸入沉重的星辰内核! 经脉(如果它们还算经脉的话)更像是被无数星尘碎片和冻结的能量洪流疯狂冲刷,寸寸撕裂,又在下一秒被另一种冰冷霸道的规则强行凝聚! 毛孔、七窍,甚至在身体周围一尺之地蒸腾起诡异的、半液态半气态状的幽蓝色星辉薄雾,散发着冰冷刺骨又无比狂躁的毁灭气息!
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湮灭与重生的循环中尖叫痛苦。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吸进滚烫的钢水。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巨锤轰击着即将崩溃的堤坝。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硬生生往皮囊里塞进了一颗超新星内核的凡人!毁灭的恐惧与力量的诅咒共同撕扯着他残存的意念。
意识深处,除了毁天灭地的轰鸣和濒临消散的麻木,一个冰冷无情、如同宇宙间铁律般的声音,如同穿透无数维度壁垒的符文金篆,深深嵌入他正在崩溃的存在核心深处:
『太始如归墟,万物自刍狗。魂烙黑棺启,星髓道基铸。 炼气一万年,不过尘与烬。匣藏寰宇变,凡尘我为峰……』
这名为《太始归墟篇》的总纲,每一个字符都重逾万钧,带着冰封万物、终归星尘的苍茫意境,死死压在那磅礴欲爆的能量洪流之上,勉强维系着最后一点平衡。它更像是一道枷锁,一道由更高规则撰写的、囚禁这颗被强行塞入凡躯的“星核”的枷锁!是维持这“炼气万载”伪境界不至于将载体撑爆的最后屏障!
宁尘彻底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所有感知。他像一个被遗弃在黑暗宇宙风暴中心的孤魂,除了灵魂被撕扯的剧痛和无边的冰冷恐惧,感觉不到四肢,感觉不到心跳,只有那股庞大到让他灵魂都在颤抖的陌生、冰冷、非人力量的疯狂奔涌。
星屑?星辰?还是某个古老存在的遗蜕?
他不知道。 他想问,想去理解。 但他连“自己”存在的根基都在不断崩塌与重塑,连发出“痛”这样一个简单意念都破碎不堪。
冰冷的雨水依旧无情地落在他瘫靠在墙壁上的身体上。血水早已被冲刷干净,皮肤下的幽暗星芒渐渐隐去,身体表面那层诡异的星辉薄雾也缓慢地渗回体内,只留下丝丝缕缕如同燃烧过度后的袅袅青烟。外表上,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因寒冷、绝望和疲惫而昏死在雨巷中的落魄青年。 只有他自己那破碎的意识才能“看”到,就在这具苍白脆弱的躯壳深处,一个连这方天地都难以承载的“错误”……一个名为【星髓黑盒】与【炼气一万年】的悖论存在……已然扎根。
在这片无人的雨巷深处,在冰冷雨水持续不断的敲打声中,宁尘一动不动,生命体征微弱到了极点,呼吸几近于无。只有识海深处那《太始归墟篇》的冰冷金字在疯狂闪烁,如同封印着灭世狂兽的符文在极限运转。无人知晓这一夜,在这条被城市遗忘的肮脏角落,一颗凡尘的种子,被粗暴地塞进了足以颠覆整片星海的祸源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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