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点书,就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眼里了。”
“心太毒了。”
我爸闻声从屋里冲出来,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桂花嫂子,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村长何望利也赶了过来,他挤开人群,大声呵斥。
“都干什么呢?散了散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刘桂花,又看看我,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江晓芙,你怎么回事?刘大娘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不行吗?”
“村长,我没有碰她。”
“她自己说的还能有假?”何望利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委屈,但她是长辈,你就当着大家的面,给她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何望利的脸色沉了下去。
“江晓芙,别给脸不要脸。你还想不想在村里待下去了?”
何望利走后,刘桂花的叫骂声还在继续。
爸妈把我推进屋,关上了大门。
“晓芙,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滚刀肉。”
我妈气得眼眶都红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第二天一早,我妈去村口的小卖部买盐,站了半天,老板娘都当没看见她。
好久以后,老板娘才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

“哟,这不是贪污犯的妈吗?还买什么盐啊,你家吃的都是民脂民膏吧?”
周围几个正在聊天的妇女都哄笑起来。
我妈的脸瞬间白了,抓着钱的手都在抖。
“你……你胡说!”
“我胡说?现在全村谁不知道你家江晓芙贪了刘桂花家的扶贫款?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就是,看着干干净净一个女娃,心这么黑。”
我妈气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转身就走。
可没走两步,一个烂菜叶就从背后砸在了她身上。
晚上,我爸从地里回来,脸色铁青。
他去浇地,发现我们家田的水渠被人用泥土和石头堵死了。
他找邻居家的三叔借锄头,三叔把门一关,只说锄头坏了。
就因为刘桂花的几句话,我们一家,成了整个村子的敌人。
我找到村长何望利,希望他能帮忙出面澄清。
他正在院子里喝茶,看到我,眼皮都没抬一下。
“澄清?澄清什么?”
“村长,刘桂花在造谣,您是清楚的。”
“我清楚什么?”何望利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我只清楚现在全村人都在骂你。江晓芙啊,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就不懂人情世故呢?”
“你在城里待久了,忘了咱们农村的规矩。在这里,不是有理就能走遍天下,而是要看人缘,要看宗族。”
他指了指村东头何家的祠堂。
“刘桂花她男人,是我出了五服的堂叔。按辈分,我得叫她一声婶。她再不对,也是我长辈。我帮你说话,就是不敬长辈,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那你就可以看着她污蔑我,煽动全村人孤立我们家?”
“晓芙,你别这么犟。”何望利叹了口气,“你回去,提点水果,去给刘大娘赔个不是。我再出面说和说和,这事不就过去了?”
“你低个头,对你没坏处。你爸妈也能在村里抬起头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