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强撑起身,轻咬朱唇道:
“无论妾身原应许配何人,从今往后,妾身的夫君唯有瑛哥儿一人!”
“还望夫君垂怜体恤!”
贾瑛暗自赞许,果真是敢作敢为的聪慧女子。
日后能执掌荣国府家务,
绝非偶然。
这般气度与应变,世间女子几人能有?
贾瑛当即伸手将王熙凤揽入怀中。
“此事确实是荣国府安排不周!”
“既已结为夫妻,我贾瑛此生定将妹妹视作唯一,绝不负你!”
王熙凤心头微松。
方才唯恐贾瑛流露一丝勉强。
旧时女子若被休弃,
往往下场凄凉,遭尽世人冷眼。
名门大族更是如此。
正如荣国府嫡孙贾珠之妻李纨,夫君早逝,纵出身官宦之家,也多年守节未嫁。
此事不仅关乎女子清誉,更涉及两族颜面。
绝非等闲小事!
二人正相诉情意,
院外忽起喧嚣。
远远便传来贾琏嘶哑的叫嚷:
“贾瑛快滚出来!”
“真是作孽!”
“你出来!”
“把熙凤还我!马上还来!”
房中。
王熙凤眼神骤冷,竟透出几分不似闺阁女子的锐利。
“夫君莫忧!”
“我去与他们分说明白!”
贾瑛暗自感慨。
不愧人称凤辣子!
对内温存如水,
对外竟这般刚烈?
“且慢,让为夫来。”
贾瑛拦住王熙凤。
虽喜她护短的性子,却不愿演一出女子护夫的戏码。
要降服王熙凤这般强势女子,
就得比她更强悍!
在这男尊女卑的世道,岂容女子压过男子?
王熙凤仍存顾虑。
她早知贾瑛是个书呆子,也晓得他是长房那个屡试不第的庶子。
但见贾瑛神色坚决,
只得起身为他整理衣冠。
贾瑛从容不迫,
推门而出。
只见院中贾琏领着众家仆,显是来问罪。
王熙凤放心不下,
急命贴身丫鬟平儿往荣禧堂请贾母与二太太。
院子里。

“哼!”
“贾瑛,识相就快交还熙凤!”
“否则打断你的腿!”
贾琏冷喝,气势汹汹。
“何为你的熙凤?”
“住口!”
贾瑛二话不说,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啪!
贾琏陀螺般旋飞出去,碎牙溅落一地,狼狈不堪。
场面霎时死寂。
谁曾想文弱书生竟直接动手!
“该死!”
“敢打琏二爷?”
“为二爷报仇!”
“一起上!”
七八家仆疯狗般扑来。
王熙凤吓得面色惨白,
正要出声制止——
下一秒却愣在原地,话堵在喉间。
只见恶奴如沙袋接连倒飞。
转眼间,
贾琏等人已个个鼻青脸肿,哀嚎倒地。
痛得蜷缩如虾,
惨叫不绝。
“咦?”
“我夫君……竟有这等本事?”
王熙蓦地红了双颊。
不由想起昨夜。
原来那一切并非虚幻。
荣禧堂内。
贾母端坐上首,各房主子低声议论纷纷。
谁都没料到会闹出这等荒唐事。
贾琏满脸青紫,哭诉道:
“求老太太做主!”
“贾瑛强夺我妻,还无故伤人!”
“求老祖宗为孙儿主持公道!”
这分明是恶人先告状!
众人皆以异样目光打量贾瑛,实在不解他何时变得这般强悍。
阶下还跪着七八个鼻青脸肿的家仆。
皆是被贾瑛一人所伤。
贾瑛正欲辩白。
身旁王熙凤杏目圆睁,抢先喝道:
“贾琏休得胡说!”
“我已是贾瑛明媒正娶之妻,何来强夺?”
“分明是迎亲下人搞错次序,你大清早带着恶仆来寻我夫君麻烦,结果你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一个!”
“你这般不知廉耻也就罢了,竟还有脸到老祖宗跟前 ** ?”
真是个会护短的媳妇!
贾瑛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位正室夫人倒也不错。
处处向着他,为他说话。
连争执都不必亲自上阵。
着实畅快。
此刻王熙凤想法很简单。
既然贾瑛已是她的夫君,除了她之外,谁都不能说贾瑛半点不好。
谁敢说贾瑛的不是,
便是跟她王熙凤作对!
贾琏被堵得说不出话。
支支吾吾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王熙凤本就是王家嫡长女,面对这等场面从容不迫,丝毫不怯。
转眼就占了优势。
顺便把贾琏说得一无是处。
此时众人心里都清楚了。
原来王熙凤虽然嫁错了人,却认定了贾瑛这个夫君,才处处维护。
“荒谬!”
“实在太不像话!”
贾母怒气冲冲地质问。
“昨天是谁负责操办婚事?连这样的大事都能弄错?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贾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你们两个管事的人,真是把人都丢尽了!”
王夫人与邢夫人低头不语。
其中王夫人尤其憋屈。
她费尽心思促成这门亲事,本想借王熙凤之力夺走荣国府长房的权力,甚至图谋长房的爵位。
哪想到——
弄巧成拙。
不仅目的没达成,反倒让长房庶子贾瑛白白占了便宜。
真是鸡飞蛋打!
赔了夫人又折兵!
贾母在厅中大发雷霆,连连训斥,众人低头听着,没人敢回话。
顾及王家的脸面,
贾母向王熙凤问话时,语气还是缓和了些:
“凤丫头,这事确实是荣国府疏忽了。”
“你怎么想?”
稍停片刻,
贾母又试探着说:“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凤丫头能不能委屈……”
话还没说完,
王熙凤已挽住贾瑛的手臂,两人一起跪下行礼。
“老祖宗这是说的哪里话?”
“嫁给瑛哥儿怎么会是委屈?”
“孙媳妇给老祖宗请安了~”
两人一起向长辈敬茶,丫鬟机灵地端上茶盏,完成了新妇敬茶改口的礼节。
贾母这才舒展眉头,露出笑容。
对贾母来说,
王熙凤无论是嫁给贾琏还是贾瑛,终究是贾家的媳妇,还能维系和王家的姻亲。
过程虽有波折,结果没什么不同!
王夫人勉强挤出笑容,只觉得这盏茶苦涩难咽。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另一边,
贾琏看着王熙凤亲热地挽着贾瑛敬茶问安,心里妒火中烧。
这本该是他的姻缘!
贾琏想要争辩,
却疼得蜷起身子哀嚎,直不起腰。
贾母冷冷道:
“还嫌不够丢人吗?”
“以后凤丫头就是贾瑛的妻子,别再纠缠!”
“否则绝不轻饶!”
贾琏唉声叹气,满心怨愤。
可在场的人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以王熙凤和王家的势力,
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生事。
至于找贾瑛麻烦?
早上已经尝过苦头——
那拳头的滋味,实在难忘。
眼看王熙凤和贾瑛恩爱缠绵,
贾琏只觉得被人强行灌了一嘴狗粮。
妒火中烧!
最后气冲冲地甩袖走了。
王熙凤却八面玲珑,
说话像抹了蜜一样甜润周到。
很快,贾瑛就赢得了各房主子们的欢心。
贾母更是被他一口一个“老祖宗”
叫得眉开眼笑。
贾瑛在一旁看得惊讶,心想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社交悍匪”
?
晚上一定要再试试,看这嘴是不是真像抹了蜜一样甜!
趁着长辈们正高兴,王熙凤眼珠一转,带着几分俏皮说道:
“老祖宗,瑛哥儿如今成家了,也该谋个差事过日子了。”
“您能不能帮着瑛哥儿捐一个官职,先候补着?”
贾瑛没料到王熙凤会主动提这件事。
不仅护短,还望夫成龙。
这时,王夫人连忙上前劝道:
“如今捐官虽不算难,但上下打点也要几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
不如叫贾瑛先在店里寻个差事。”
王熙凤听了心中不乐,对这亲姑妈更生反感。
她向贾母撒娇:
“老祖宗,瑛哥儿好歹是秀才出身,怎能去管铺子的事?
岂不委屈了人才?”
贾母沉吟不语。
两人相持不下时,贾瑛主动站了出来。
他整了整衣冠,恭敬地对贾母说:
“老太太,听说北方金人猖狂,征北大军屡战屡败,已失北郡大半城池。
如今陛下正广召世家子弟奔赴前线,保卫家国。”
“不肖儿孙贾瑛,愿代贾府从军,为国尽忠!恳请老太太恩准!”
贾政与贾母等人皆露惊色。
谁也没想到贾瑛会说出这番话来。
王熙凤眸光一闪,忧心道:“上阵杀敌?刀剑无眼,万一……”
话未说完,贾瑛正色打断:“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执剑立不朽功业!报效国家方显男儿本色,何惧战死沙场?当年先祖凭战功封侯拜相,我虽不及先祖英勇,却也不敢辱没门楣!恳请老太太、二老爷成全!”
这番话让贾政热血沸腾。
他身为读书人,最重气节,连声赞道:“好!好!好!瑛哥儿读书竟能明白如此大义,实在难得!”
贾府如今主事的,不过贾政与贾母二人。
贾母见了点头道:“就依存周的意思,打点军中关系,为瑛哥儿谋个官职。
荣国府的子弟,又是王家女婿,怎能像一般兵卒那样冲锋陷阵?看把凤丫头愁的。”
王熙凤仍不放心:“老祖宗,战场太险……”
贾母轻拍她的手安慰:“世家子弟都坐镇后方运筹帷幄,不必亲临战阵。”
贾瑛借机抱拳应下,心中石头落地。
回去路上,王熙凤还在念叨从军的危险,认为守着家业足可安度一生。
贾瑛却说:温柔乡即是英雄冢。
如今两人新婚,王熙凤尚存几分新鲜感,若贾瑛长久不能建功立业,只怕她终究要变回那个好胜要强的凤辣子。
另一边,王熙凤误嫁贾瑛的消息已传到王家。
王熙凤的父亲王子某虽袭爵位,却因二房王子腾势力大,携家眷离京回了金陵老家。
如今坐镇京中王家的,自是王子腾。
王府内,王夫人找到王子腾说明原委,讨要主意。
王子腾官拜京营节度使,是当朝一品大员,执掌神京巡防营兵权,可谓权势熏天。
他捻着胡须怒斥:
“蠢货!”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闹出这等荒唐事来!”
“贾府交到你这种蠢妇手里,难怪日渐败落!”
长兄如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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