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林雯和陈杰坐在不远处的餐桌旁，小声地争论着什么。
“都怪妈！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在直播的时候晕倒，你看现在网上都炸锅了！”林雯的声音里满是烦躁。
“好了，别说了。我已经发声明了，就说妈是最近太累了，低血糖犯了。”陈杰安抚她。
“累？她一天到晚在家待着，有什么好累的？”林雯嗤之以鼻，“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想博取同情！”
我的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胸口的疼痛还未完全消散。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突然不舒服……”我的声音很虚弱。
两人听到动静，一起回头看我。
林雯的脸上没有一丝担忧，只有毫不掩饰的嫌恶。“行了，别装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觉得我让你拍视频委屈你了？”
“我没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有？那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几百万人面前给我来这么一出？你知道因为你，我掉了多少粉吗？你知道我损失了多少钱吗？”她越说越激动，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雯雯，你少说两句！”陈杰拉了她一下。
“我凭什么少说？她做都做了，还不让我说？”林雯甩开他的手，“妈，我告诉你，这个家是我在养。你吃我的，住我的，就得听我的！你要是再敢给我捅娄子，就给我回乡下去！”
“回就回！”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吼了回去。
在这个所谓的“家”里，我受够了这种没有尊严、任人摆布的日子。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雯大概没想到我敢顶嘴，愣住了。
陈杰赶紧过来打圆场。“妈，你别生气，雯雯也是压力太大了，她不是那个意思。”
他把我扶回房间，给我倒了杯热水。“妈，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雯雯这边，我再去劝劝她。”
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胸口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第二天，林雯像没事人一样，敲开了我的房门。
她手里拿着一件新衣服，脸上挂着我熟悉的、准备拍视频时的笑容。“妈，起来试试这件衣服，今天我们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我看着她，心里一片冰冷。
她不是关心我的身体，她只是想把昨晚的直播事故，变成一个新的炒作热点。
“我不去。”我冷冷地拒绝。
林雯的笑容僵在脸上。“妈，你又闹什么脾气？去医院检查一下，对你身体好，我也能放心。粉丝们也都很关心你。”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用你假好心。”
“李秀兰！”林雯连名带姓地喊我，彻底撕下了伪装，“我告诉你，今天这个医院，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已经跟粉丝们预告了，今天会直播带你去检查！你要是敢不去，我就把你扔回老家，让你自生自灭！”
她的眼神，狠厉得让我陌生。
我看着这个我一手养大的女儿，突然觉得无比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