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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谭棋圣你已有发妻，难不成要公主做妾？”
不知是谁高喊一声，众人视线都不由自主移到我身上，眼神戏谑。
林枝鸢这才像被烫到一般，从谭飞白怀中探出头来，小脸带着泪痕，楚楚可怜。
“沈姐姐，我不是有意和你抢飞白哥哥的，可大家都能作证，我的的确确赢了，难道要飞白哥哥毁约不成？”
我还未开口，谭飞白便沉声打断。
“够了，沈云嫣，落子无悔，你又在闹什么！”
又从他口中听到“落子无悔”，我不由恍惚。
他既然能在同公主对弈中作假，为何当年不肯救我的父亲？
我父亲曾是名动一方的棋手，谭飞白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谭飞白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却于棋道上有惊人的天赋，早早便打响了名气。
我父亲却积劳成疾，急需一大笔钱救命。
可他此前已将全部积蓄投到了棋院和学生们身上。
我看着他一日日憔悴，心急如焚。
有个富商传话，只要谭飞白愿意输给他一局，就给黄金百两。
我哭着求谭飞白救救我的父亲，可谭飞白却蹙起眉，“落子无悔，对弈岂能被金钱亵渎。我会想法子为老师筹钱，可我绝不会作假。”
父亲当晚撒手人寰，临终前还要我好好照顾自己。
可笑，我一直以为他心中有自己要坚守的准则。
却如此轻易被林枝鸢打破。
我死死盯着他，质问出声。
“谭飞白，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作假，为何却输给了公主？”
谭飞白脸上染了被我当众戳穿的羞恼，“住口，是我技不如人输给了公主，你不要为难她。”
是啊，他名震天下后，皇帝邀他进宫对弈，他都毫不手软。
面对帝王的愠怒，他不卑不亢，“臣从不会在棋局中作假。”
反而让帝王抚掌大笑，将他封为棋院太傅。
自此他成了扬名天下的棋圣。
我一直以为，光风霁月如他，就算面对帝王，也不屑在对局中弄虚作假。
那我父亲当初的死又算什么？
“事实已定，我会娶她进门。”
周围的贺喜声很快将谭飞白淹没。
林枝鸢叽叽喳喳，谭飞白面上却没有半分不耐，眼角都染上了喜色。
可他却总是对我冷淡，甚至我想和他多说两句，他都会不耐烦要我出去，说我会打断他的思考。
时间长了，我在他面前逐渐变得沉默。
我不愿再看，转身回了家。
没想到谭飞白也很快回来，径直来寻我。
“阿嫣，你依旧是我的妻，永远不会变。”
他抿抿嘴，竟破天荒同我多解释了几句。
“你是老师的女儿，我不会辜负你。枝鸢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大可放心。”
从前他若是愿意同我解释多说几句，我都会心中甜滋滋的。
可现在的我却觉得一阵恶心。
他有什么资格提我的父亲？
见我不语，谭飞白以为我消了气，声音和缓，却字字如冰扎进我的心窝。
“只是枝鸢毕竟是番邦公主，事关两国和平，不能委屈她做妾。你去和陛下说是你面对公主自惭形秽，甘愿让出正妻之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