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新旧交错的鞭痕和烫伤。
“这些，是我不听话时，他们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的，用烧红的烙铁烫的！你们穿着绫罗绸缎，吃着灵丹妙药的时候，想过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冯晓然看着那些伤痕，眼泪流得更凶，伸手想来触摸，却被我冰冷的眼神逼退。
“灵骨元神，”我放下衣袖，重新看向脸色发白的洛铭盛，一字一句地问，“说句痛快话，到底给不给？”
在仙门众人的视线下，洛铭盛最终还是把“灵骨元神”给了我。
我感受着里面磅礴精纯的灵力，心里只有一片麻木的冷。
若不是在仙门众人众目睽睽的压力下，他们肯给我？不过是怕自己亏欠亲生女儿的事传出去，颜面受损罢了。
和灵骨元神一起到手的，还有这二十年来，洛家本该给我的大小姐份例财产。
拿到东西，我直奔山下一个偏僻的村庄。
村尾最破旧的茅草屋里，草药味混着霉味，熏得人头晕。我在秋水阁认下的爷爷，萧平，就静静躺在硬板床上，是个活死人，瘦得只剩骨头。
当年在秋水阁，是照顾我们这帮孩子吃住，还给我起名字的爷爷，拼死护住我，让我得以逃出，重获自由。
等我找人救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成为仙门千金，我本想救爷爷，却被养女洛心语所害，爷爷失去我，也在睡梦中离世。
我小心翼翼地将一丝“灵骨元神”的本源灵力渡入爷爷心脉，看着爷爷灰败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血色，我鼻头一酸。
“爷爷，”我握着爷爷冰凉的手：“这一次，我会救你。”
我将爷爷送往修仙界最有名的“药王谷”，预付了足以让长老亲自出手诊治的天价诊金。
接下来，该算账了。
我重新回到了秋水阁。
那些和我一起受苦的兄弟姐妹看到我，大吃一惊：“念安，你好不容易逃出去，怎么又回来了？”
他们围上来，眼神里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更多的是担忧。
我没多废话，直接把我的洛家小姐的巨额财产拿出来：
“带你们走。”
“再找秋水阁那老畜生，收旧账。”
夜幕低垂，秋水阁依旧张灯结彩，只是那脂粉香气里都透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阁主正搂着两个年轻姑娘饮酒作乐，见到我们，尤其是看到我时，他肥胖的脸上先是震惊，随即转为轻蔑。
“哟，你这小贱人还敢回来送死？”
他话没说完，我一个被虐待的哥哥，对他一拳砸了下去。
我们这些人，谁没受过他的虐待？报仇的时候到了。
等到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我把玩着桌上用来点烟的油灯。
“当年，你喜欢用烙铁给我们‘盖章’。”我语气平静，把跳动着火苗的手指，缓缓按在了他油腻的眼皮上。
“嗤——”
皮肉烧焦的糊味弥漫开来，伴随着他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惨嚎。
他废了。这个秋水阁，也废了。
兄弟姐妹们自由了，他们带着新生的希望离开，我这才转身，看向不远处阴影里站了不知多久的洛铭盛和冯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