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我盯着她:“明明是她欺负我女儿,你不为我们说话还让我去道歉,不可能。”
“一家人闹得这么难看做什么,大过年的,出去说个对不起就行。”
不去,我就不去。
要是我自己被欺负我忍忍就过去了,但是她欺负我女儿就不行。
绝对不行。
本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年三十这天,我只做了我和女儿的早餐,连陈建国的都没有做。
全家人起来都饿着肚子瞪我,尤其是婆婆:
“王宁,你非要惹我是不是?”
我笑了:“妈,我做了你们也起不来那么早,最后也是浪费,反正今天晚上我准备了十几个大菜,够你们吃好的。”
听我这么说,她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厨房,没多久,刘春兰又站在了我面前。
她故意把手往我面前晃,我看清楚了,她手上多了一只大金镯子。
我认得,那是婆婆65岁生日时,我给她买的,花了两万块钱。
可是现在就这么水灵灵地戴在了刘春兰手上。
“哎呀,这金镯子就是好看啊,大嫂,妈说我昨晚受了委屈,送我这个让我开心。”
她是真开心了。
而我是真死心了。
我自己都舍不得买的东西,就这么被婆婆送给了刘春兰,太偏心了。
我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发呆回忆着这些年来在陈家的日子。
水壶里的开水咕噜噜地冒着泡。
灶台上全是我准备好的食材。
容容突然问我:“妈,这顿年夜饭非做不可吗?”
我看着她:“中国人的传统啊,不做怎么行啊。”
“为什么不行?团圆团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叫团圆,和讨厌的人在一起叫什么团圆?”
我好像突然听到真理一般醍醐灌顶。
是啊,为什么要和讨厌的人在一起过年甚至还要给他们做年夜饭?
为什么?
我嫁进陈家十年就做了十年的年夜饭,没有一个人帮过我。
今天女儿突然点醒了我。
对。
讨厌的人不值得我给他们做饭。
接下来这一天,从早到晚,我和容容就一直在厨房里面嗑瓜子刷手机,偶尔往灶里添点柴火。
其他人也在院子里面吃零食聊天刷手机等我的年夜饭。
没有一个人来厨房问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忙。
中午的时候陈建国来看了一眼,但他只是问:
“中午没饭吃吗?往年中午也要简单吃一点的啊。”
我往土灶里面夹了柴火:“没有,我搞不赢,等晚上一起吃吧。”
她奇怪地看了我几眼之后转身去了院子:“大家吃点零食吧,王宁她一个人搞不赢。”
小叔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春兰你去帮帮忙,不能光让大嫂一个人忙。”
刘春兰满脸嫌弃:“我才不去呢,那土灶烧得我满脸灰,又不像我们城里的燃气那么干净方便。”
笑死,才去了城里几年而已,装什么装。
锅里的开水翻了又翻,翻了又翻。
为了不让他们怀疑,我一直往灶里加火。
屋顶飘着袅袅炊烟,任谁看了都知道我肯定在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