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去了哪里?”
“如果是因为我替你做了手术,你心里不快,我再次给你道歉。姐夫回来看到你把家砸了,他很生气,你快回来跟他服个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你们夫妻多年,怎么能轻易提离婚?再说离婚了,你哪还能过这么好的日子?毕竟,自从你妈跳楼自杀后,你一直跟着你外婆,要不是遇到姐夫……”
秦渺是懂怎么刺激我的。
专挑我痛点说。
还佯装一副善良大度的姿态。
“戏你没演够我看够了!”
“我知道周淮白在你身边,告诉他,如果离婚协议签好字就通知我,我一个月后跟他民政局见。”
这一年,秦渺在我面前阴狠毒辣,在周淮白面前就佯装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我不用猜都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是瞥向周淮白的。
“姐姐,这么久了,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我真不知道当年我妈好心让人带你去买棉花糖,最后在你心里竟然成了蓄意算计!”
“再说我妈去年也病逝了,有天大的仇恨,是不是也该人死债消?你为什么要对我咄咄相逼?我一直以为,我们能成为真正的姐妹……”
秦渺经过这一年的表演,演技提升很多。
她边佯装委屈,边听似情真意切哭了起来。
我不想成为他们调情的催化剂,挂断她的电话,再将这个号码一并拉黑。
可我挂掉没多久,正主终于找了我。
“沈梨,今天是秦渺生日,我说要陪她过生,她却满脑子在担心你。”
“你知不知道,你把她脸割伤,足足缝了七针!”
“如果不是她让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凭你做的那些事,我不可能联系你!”
周淮白还是一副痛心疾首的口吻。
好像秦渺才是他曾发誓要守护的妻子。
“那你又知不知道今天除了是她生日,还是我的什么日子?”
我压下喉间那股酸涩。
二十年前的今天,秦淑带着秦渺来到我家。
秦淑对我说,今天是秦渺生日,问我愿不愿意跟秦渺一起吃蛋糕吹蜡烛。
我以为秦渺只是沈家豪朋友的女儿,天真无邪的点了点头,说我愿意。
我还说我很喜欢秦渺,要跟她做朋友,要陪她过生日。
我没注意到,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妈正好被沈家豪逼出来。
她听到了我对她情敌的女儿表示了欢迎。
后来很多年,我在梦中一直回忆那天我妈的眼神。
我想确认我妈眼眶会不会含着泪水。
但怎么回忆,那天的事情像隔着一层雾,我想不起来我妈那一刻是什么表情。
“今天除了是秦渺生日,还能是什么日子?”
周淮白的确想不起来了。
婚后几年,他明明每年都记得,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可今年却忘得一干二净!
而他向来记性极好,有时候秘书给他送来一份报告,他甚至一眼能抓到其中的小数点标错了。
“想不起来就算了。”
“周淮白,离婚协议书看到了吗?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我一句废话不想说,耐着性子只想等一个确切的离婚日期。
“啊,我想起来了,今天不仅是我的生日,还是姐姐妈妈的忌日。”
“当年你妈轻生跳楼,死的时候脑浆都蹦出来了,亲眼看到那么恶心的一幕,我常常做噩梦,最后还是你爸爸脱下西装亲自在庙前磕了一千个头才帮我求了个什么开光佛牌……”
秦渺佯装讶异的声音透过周淮白手机传到我耳朵。
她一字一句,说出的话像刀一样拼命往我心口扎。
我好恨那天扇她一耳光太便宜她。
握着手机的手指甲掐入肌肤,却一点都不觉得痛。
狼狈下,我把手机关机,蜷缩在卫生间的角落。
牙齿深深咬上手背。
直到血迹森森也没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