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苏云全文阅读完结_金陵十二时章节目录

[金陵十二时]后续超长版_临渊苏云完结版全文

金陵十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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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洪武年间,元宵节。一个被流放的锦衣卫千户,在南京城的城砖内,发现了前朝复辟势力留下的无数机关。这些机关将在午时启动,让整座京城沉入地下。而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些机关存在的人。

晨光熹微,南京城从沉睡中苏醒。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街巷,早起的商贩已开始摆摊设点,准备迎接新一日的营生。

燕临渊在一家简陋的客栈中醒来,这是他用苏云袖给的碎银租下的房间。虽然苏云袖曾答应为他安排更安全的住处,但昨日与刘霸天等人的冲突让他意识到,与苏家走得太近只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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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床沿,揉了揉眉心,一夜的辗转反侧让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前世的惨状——冲天的火光,崩塌的殿宇,百姓惊恐的尖叫,还有那些被埋在废墟下的生命...

“不能再等了。”燕临渊喃喃自语,起身更衣。

他深知时间紧迫,单凭自己和现有的几个盟友,难以应对这场危机。他需要更多助力,尤其是官方的力量。而在这个危急时刻,他想到了一个可能的选择——锦衣卫。

前世京城陷落后,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冯国安组织残余力量,保护皇室成员南迁,并在南京建立了临时朝廷。冯国安为人刚正,忠于朝廷,若得知京城危机,必不会坐视不理。

更重要的是,燕临渊与冯国安曾有一面之缘。那是四年前的春天,他刚中进士,入职翰林院不久,因一篇《论边防疏》引起了冯国安的注意。那位威严的锦衣卫首领曾亲自接见他,称赞他“见识卓远,心系社稷”。

虽然如今他已是戴罪之身,但为了天下苍生,他必须冒险一试。

燕临渊整理好衣冠,对着水盆中的倒影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虽比前世年轻许多,但眉宇间已刻上了风霜的痕迹。流放的艰苦生活磨去了他身上的书卷气,增添了几分坚毅与沧桑。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步入清晨的南京街道。

锦衣卫南京镇抚司衙门坐落在城东,离皇宫不远。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前两尊石狮威严矗立,四名锦衣卫校尉分别两侧,目不斜视,气势森严。

燕临渊远远望着那座熟悉的建筑,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他还是翰林院编修,可以自由出入这等机要重地。而今,他却是个连靠近都需勇气的流放罪臣。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迈步向大门走去。

“站住!”一名校尉立即上前阻拦,手按刀柄,目光锐利,“此乃锦衣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燕临渊停下脚步,拱手施礼:“在下燕临渊,有要事求见冯国安指挥使,烦请通报。”

那校尉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满是怀疑:“指挥使大人日理万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你是何人?所为何事?”

燕临渊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那是他当年中进士时,恩师李文博所赠的信物。

“请将此物呈予冯大人,他自会明白。”燕临渊递上玉佩,语气诚恳,“事关京城安危,天下存亡,务必通报。”

校尉接过玉佩,犹豫了一下。眼前这人虽衣着朴素,但气度不凡,言语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你在此等候。”校尉最终说道,转身走入衙门。

燕临渊松了口气,至少对方愿意通报。他站在门前,心中既期待又忐忑。冯国安会见他吗?会相信他的说辞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衙门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燕临渊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终于,那名校尉回来了,面色冰冷地将玉佩递还给他:“指挥使大人说,不认得此物,也不见闲杂人等。你快快离开!”

燕临渊如遭雷击,难以置信:“不可能!冯大人一定认得这玉佩!你可曾亲眼见到他?”

校尉不耐烦地挥手:“废话少说!指挥使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另一名校尉也走上前来,讥讽道:“流放罪臣燕临渊,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身份?擅离流放地已是重罪,还敢来锦衣卫衙门招摇撞骗?真是不知死活!”

燕临渊心中一凛,原来他们早已知道他的身份。这么说来,冯国安不见他,并非因为不认得信物,而是故意回避。

“冯大人...”燕临渊不甘心地向衙门内望去,却只见到紧闭的厅门和冷漠的守卫。

“滚吧!”校尉推了他一把,“再敢来骚扰,直接抓你入狱!”

燕临渊踉跄后退几步,看着锦衣卫衙门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心中一片冰凉。连冯国安这样以刚正闻名的官员都不愿见他,这朝廷还有谁可信?

他默默收起玉佩,转身离去。背后传来守卫们的嗤笑声:

“真是不自量力!”

“流放罪臣还想见指挥使,做梦!”

“听说他到处散播京城要陷落的谣言,怕是疯了...”

燕临渊充耳不闻,只是加快了脚步。初升的朝阳照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孤独而落寞。

离开锦衣卫衙门,燕临渊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但他不能放弃。锦衣卫这条路走不通,他必须寻找其他助力。沉思良久,他决定去找陈远山——他昔日的同窗,如今在南京兵部任职。

陈远山与他是同科进士,当年一同在翰林院共事,交情匪浅。即使在他被流放后,陈远山也曾暗中托人送过银两和书籍,算是有情有义。

兵部衙门外,燕临渊请守门差役通报,称“故人燕某求见陈主事”。

差役进去不久,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匆匆走出衙门。正是陈远山,他比四年前发福了些,眉宇间添了几分官场的圆滑。

“临渊!真是你!”陈远山见到燕临渊,先是一惊,随即紧张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

他引着燕临渊绕到衙门后的一条小巷,确认四下无人,才急切地问道:“你不是在流放地吗?怎么擅自回京了?这可是重罪啊!”

燕临渊看着老友关切的眼神,心中升起一丝暖意:“远山,我冒险回京,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京城将有大难,我必须警告朝廷...”

他将机关系统和京城陷落的危机简要道来,期待地看着陈远山。

陈远山听罢,面色变幻不定,良久才长叹一声:“临渊,我知道你心系社稷,但...但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京城固若金汤,怎么会陷落?你是不是...是不是流放生活太苦,产生了幻觉?”

燕临渊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远山,你我是多年挚友,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岂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昨日城南地陷,正是机关触发的征兆!”

陈远山挣脱他的手,后退一步,眼神闪躲:“城南地陷不过是地基不稳,工部已经查明原因。临渊,听我一句劝,赶紧回流放地去吧。擅离流放地已是重罪,若再加上散布谣言,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连你也不信我?”燕临渊心中一痛,“远山,想想我们当年的抱负,要为民请命,匡扶社稷!如今社稷将倾,你怎能袖手旁观?”

陈远山面露难色:“临渊,今时不同往日。我有家室要养,有前程要奔,实在不能卷入这等事情。你...你还是快走吧,只当今日没见过我。”

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到燕临渊手中:“这些银两你拿着,赶紧离开南京,回去好好过日子,别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了。”

燕临渊看着手中的银子,苦笑一声,将它推了回去:“我燕临渊虽落魄,尚不至靠友人施舍度日。既然你不愿相助,我也不强求。告辞。”

他转身欲走,陈远山却在身后叫住他:“临渊!等等!”

燕临渊回头,见陈远山面色挣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你...你刚才说的,可是实话?”陈远山低声问道,“京城真的会有危险?”

燕临渊郑重地点头:“千真万确。若无应对之策,三年后的元宵,京城必将陷落,届时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陈远山犹豫良久,最终长叹一声:“此事关系太大,我人微言轻,实在无能为力。不过...你若真有心救天下,或许可去找杨继盛大人。他如今在南京礼部任职,为人刚直,或愿听你一言。”

杨继盛?燕临渊记起这个人。前世京城陷落后,杨继盛是少数坚持抵抗的官员之一,最终城破殉国,是个铁骨铮铮的忠臣。

“多谢指点。”燕临渊拱手道。

陈远山点点头,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快走吧,以后...以后莫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他匆匆离去,再未回头。

燕临渊望着他消失在衙门转角,心中五味杂陈。理解老友的难处,但那份被拒绝的失落感,依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离开兵部衙门,燕临渊又接连拜访了几位旧识。

他去找了当年翰林院的同僚周文斌,如今已是南京都察院的御史。周府管家开门后,听明他的来意,直接闭门谢客,连通报都不愿。

他去找了曾一同研读经史的友人赵明诚,如今在国子监任职。赵府家人称主人外出未归,但他分明听见院内传来赵明诚训斥孩童的声音。

他去找了曾对他颇为赏识的老翰林吴承恩,如今已致仕在家著书。吴府小厮收下他的拜帖,却久久没有回应,他只得黯然离去。

一次次碰壁,一次次被拒绝,燕临渊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夕阳西斜,将他孤独的身影拉得老长。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秦淮河畔。

这里依然是南京城最繁华的地带,画舫凌波,笙歌阵阵,才子佳人漫步河岸,吟诗作对,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燕临渊站在文德桥上,望着桥下流淌的河水,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这繁华盛世,这万家灯火,三年后可能都将化为灰烬。而他,明明知道灾难将至,却无力阻止,甚至连一个愿意倾听的人都找不到。

“难道真的没有人相信我么?”他喃喃自语,手紧紧抓住桥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桥下,一艘画舫缓缓驶过,舫上传来歌女婉转的唱词: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李煜的《虞美人》,唱的是亡国之痛。燕临渊听着,心中更添悲凉。若京城真的陷落,这南京城,这首都金陵,又能独善其身吗?

“燕公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燕临渊转身,看见苏云袖站在桥头,面带忧色地看着他。

“苏小姐。”燕临渊勉强打起精神,拱手施礼。

苏云袖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我派人到客栈找你,掌柜的说你一早就出门了。我猜你可能是去找人求助了...”

燕临渊苦笑:“可惜,处处碰壁,无人肯信。”

他将今日的经历简要告知苏云袖,包括锦衣卫的拒绝和陈远山的回避。

苏云袖听罢,并不意外:“锦衣卫冯国安确实是个忠臣,但他为人谨慎,不会轻易相信这等惊世骇俗之说。更何况你如今的身份...”

她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你的那些旧识,官场沉浮,人心易变,他们有所顾虑也是难免。”

燕临渊长叹一声:“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时间紧迫,若不能尽快说服朝廷采取行动,只怕为时已晚。”

苏云袖望向秦淮河上的点点灯火,沉默片刻,忽然道:“燕公子,你可知道为何众人都不愿相信你?”

“因为我被流放的身份?因为我所言太过骇人?”

“这是一个原因,”苏云袖转头看他,目光深邃,“但更重要的是,你给出的是一场遥不可及的灾难,却要求他们付出眼前的代价。”

她轻轻摇头:“人性如此,若非刀架在脖子上,很少有人愿意为未来的危险牺牲现在的利益。你的旧友们各有家业前程,要他们为一个三年后才可能发生的灾难冒险,实在太难。”

燕临渊默然。他知道苏云袖说得对,人心就是这么现实。若非他亲眼见过那场灾难,恐怕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这等离奇之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他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苏云袖微微一笑:“既然自上而下的路子走不通,我们何不试试自下而上?”

“自下而上?”

“没错,”苏云袖眼中闪着光,“直接向百姓示警,制造舆论压力,迫使朝廷不得不重视此事。”

燕临渊皱眉:“但我前日尝试过,百姓们都把我当成疯子。”

“那时地陷尚未发生,自然无人相信。如今预言成真,情况已不同。”苏云袖分析道,“况且,单枪匹马自然势单力薄,若有组织、有计划地传播消息,效果必然不同。”

她压低声音:“我已经联系了几位可信的友人,他们答应帮忙。我们可以从南京城的学子入手,他们年轻热血,易被说服,且联络广泛,消息传播极快。”

燕临渊眼中重新燃起希望:“这倒是个办法!”

苏云袖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更多证据支撑你的说法。单凭一次地陷,说服力还不够。”

“我明白,”燕临渊沉吟道,“宋知瑾昨日提到,太液池下可能有前朝秘道,或与机关系统有关。只是皇宫禁地,难以进入查探。”

苏云袖眼睛一亮:“太液池?这倒是个线索。虽然皇宫守卫森严,但并非全无办法...”

她忽然停住,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此处不宜久谈。今晚子时,你到城南夫子庙后的小院找我,我们详谈。”

燕临渊点头应下。

苏云袖匆匆离去后,燕临渊独自在桥上又站了许久。

夕阳已完全沉入地平线,南京城的灯火更加明亮,秦淮河上的画舫也越来越多,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这繁华景象与他心中的危机感形成了鲜明对比。但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绝望——至少,他还有苏云袖这个盟友,还有一线希望。

转身离开文德桥时,燕临渊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对岸的一棵柳树,隐约看见树后有人影一闪而过。

他心中一凛,立刻警觉起来。是刘霸天的人?还是那个神秘黑衣人的同党?

燕临渊加快脚步,混入人群,几个转弯后躲进一条暗巷,屏息观察。果然,不久后就有两个形迹可疑的男子匆匆追来,在巷口张望片刻,又向前追去。

他果然还在被监视着。

燕临渊心中沉重。对方的眼线遍布全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这样下去,别说调查机关系统,就连自身安全都难以保障。

他必须更加小心,也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

夜幕降临,南京城华灯初上。燕临渊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向着城南夫子庙的方向走去。

街道两旁,小贩们吆喝着各式小吃,孩童们手提花灯追逐嬉戏,情侣们并肩漫步,欣赏着秦淮河的夜景。

这一切如此美好,如此安宁。

燕临渊握紧拳头,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守护这份安宁,绝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转过一个街角,夫子庙的轮廓已隐约可见。燕临渊加快脚步,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也许苏云袖说得对,自上而下的路子走不通,那就自下而上。既然官员们不愿相信,那就让百姓们知道真相,让舆论的压力迫使朝廷行动。

这个计划风险极大,很可能被扣上“煽动民变”的帽子。但事已至此,他已别无选择。

子时的钟声从远处传来,燕临渊深吸一口气,步入了夫子庙后的暗巷。

黑夜之中,一场关乎王朝命运的斗争,正在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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