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淬火清朝最新章节_淬火清朝(安德海周哲)全本免费阅读全文

[淬火清朝]免费阅读_「安德海周哲」小说免费试读

淬火清朝

已完结 免费

当历史的沙盘在他眼前崩塌,他选择成为那颗逆天而行的棋子。1851年,咸丰元年。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博士灵魂在病弱的帝王躯壳中苏醒。睁眼所见,是龙袍也遮不住的积弊沉疴,是御座下汹涌的权谋暗流。广西烽火已燃,英夷舰炮环伺,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变局,正将古老的帝国拖入深渊。他知道所有人的结局:洪杨之乱、圆明烈焰、甲午悲歌、辛丑国耻……那百年屈辱,如同命运的绞索,已套上民族的脖颈。是随波逐流,做那亡国之君?还是奋起一搏,为华夏逆天改命?“朕,即是变数!”于是,紫禁城内,他绘制出超越时代的“神机”蓝图;金銮殿上,他以帝王之尊行铁血之法。练新军、创银行、兴格致、办工厂……他用现代的知识,点燃封建王朝的变革之火。然而,改革之路,步步荆棘。旧贵族的冷笑,权臣的阳奉阴违,保守士大夫的口诛笔伐,乃至后宫那双窥视凤座的眼睛……无不欲将他拉回原有的轨道。他立于养心殿前,望向血色残阳,身后是摇摇欲坠的万里江山。“天下皆浊,唯我独清?不,若天下皆浊,朕便做那滔天巨浪,涤荡这人间!”且看现代帝皇,

肃顺的动作比咸丰预想的还要快。皇权加持下的效率,在涉及自身地位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三五日功夫,一份密折就摆在了咸丰的御案上。上面罗列了七八个名字,有广东的钟表匠,有福建的造船学徒,甚至还有一个曾在上海墨海书馆帮工、认得几个洋文的落第秀才。

咸丰的目光,最终锁定在其中一个名字上:李文,广东香山人,祖辈皆为巧匠,曾于广州十三行“怡和行”中,协助洋人修理过自鸣钟、八音盒等精巧器物,尤善金属机括。后因洋行生意波动,返乡潦倒。

“就是他了。”咸丰用朱笔在李文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即刻秘密递解入京……不,是‘请’入京师,沿途以礼相待,不得怠慢。”

“嗻。”肃顺躬身应道,心中却不以为然。一个下九流的匠户,也值得皇上如此郑重其事?他越发觉得,皇帝这只是病急乱投医,或是被长毛吓破了胆后的异想天开。

又过了大半个月,在一个细雨霏霏的午后,李文被两个便装大内侍卫,悄无声息地带进了养心殿的一间僻静配殿。

他约莫四十岁年纪,面色黧黑,手指粗糙,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面圣的礼仪早已由带他来的太监紧急教习过,此刻他跪在冰凉的金砖地上,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小……小人李文,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平身吧。”一个年轻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李文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垂着头,不敢直视天颜。

“抬起头来,看看这个。”咸丰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将那张他亲手绘制的、略显潦草的德莱塞击针枪结构草图,递给了旁边的安德海。

安德海捧着那张“天书”,小心翼翼地放到李文面前。

李文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就这一眼,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脸上的恐惧迅速被极度的困惑和一种饥痒难耐的好奇所取代。

那纸上画的,绝非他见过的任何火铳、鸟枪。没有火绳,没有燧石,却有一个奇怪的针状物和一个可以旋转闭锁的后膛机构……这……这是什么?

“看明白了吗?”咸丰的声音将他从震惊中拉回。

“回……回皇上,”李文咽了口唾沫,技术人的本能暂时压过了恐惧,“小人……小人愚钝,此物结构精奇,似是……似是一种火器?但……小人从未见过如此……如此巧妙的机括。这后部开口,莫非是从后面装填子药?”

“不错!”咸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果然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此物名为‘击针枪’,从后膛装填纸壳定装弹药,以击针撞击雷汞引火,射速远超现有鸟枪数倍,且可卧姿射击,雨天亦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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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用尽可能简单的语言解释着原理。李文的嘴巴越张越大,眼睛瞪得像铜铃。后膛装弹?击针引火?射速数倍?这简直是神仙手段!

“皇上……此、此乃神机!巧夺天工!”李文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若能制成,我大清官军何惧长毛,何惧洋夷?!”他扑通一声再次跪下,连连磕头:“小人愿为皇上效死,研制此枪!只是……只是此物过于精巧,其中几个关键部位,如这击针的钢口、这闭锁的螺纹,以小人之能,恐难……”

“朕知道难。”咸丰打断他,“所以才找你来。材料、工匠、银钱,朕都会给你。朕会在内务府造办处下设一‘军械实验所’,由你总管技术事宜。你需要什么,直接报于……报于肃中堂协调。记住,此事乃绝密,除朕与肃中堂等寥寥数人,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图纸细节,违者,斩!”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李文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能参与如此“神机”的制造,对于一个匠人来说,是毕生追求的荣耀!

就在李文怀着激动与忐忑的心情,被带下去开始他划时代的研究时,养心殿外的暗流,并未停歇。

咸丰接见了“奇技淫巧”之辈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遍了宫廷角落。

长春宫内,兰贵人轻轻拨弄着瓷盘里的珍珠,听着安德海的汇报。

“主子,皇上对那广东匠人,可是重视得紧呢。听说,赏了座小院子,还拨了好几个小太监去打下手,一应所需,都由肃中堂那边特事特办。”

兰贵人秀眉微蹙:“皇上近日龙体如何?可还……正常?”

安德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回主子,皇上精神头是足了些,但行事……确实与往日大不相同。除了见那匠人,每日里就是看地图,写写画画,召见大臣也少了,说的话更是高深莫测。”

“高深莫测……”兰贵人沉吟着,“看来,咱们这位皇上,是真要下一盘大棋了。”她放下珍珠,眼神变得坚定,“小安子,告诉咱们的人,皇上做什么,看着就好,别多嘴,更别阻拦。咱们……得顺着皇上的心思来。”

“嗻。”

而与后宫谨慎的观望不同,前朝的某些角落里,已经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几位御史言官的府邸,灯火常常亮至深夜。

“皇上轻信佞臣(指肃顺),妄动干戈,已是劳民伤财!如今更是亲近匠户,行那奇技淫巧之事,岂不闻‘玩物丧志’乎?”

“是啊,我大清以弓马骑射得天下,如今竟要效法洋人火器之术,本末倒置,国将不国啊!”

“听说皇上画的那些图,鬼画符一般,非是圣贤之道,莫非是……中了什么邪祟?”

流言如同瘟疫,在士大夫阶层中悄然扩散。一种基于无知和保守的抵触情绪,正在暗中积聚。他们不敢直接指责皇帝,便将矛头指向了肃顺的“跋扈”和皇帝的“被蒙蔽”。

这些风声,自然通过肃顺的渠道,传到了咸丰耳中。

夜已深,咸丰独自站在巨大的坤舆全图前,目光掠过广西的烽火,扫过东南沿海被迫开放的港口,最终停留在北方广袤的疆域和海外波涛汹涌的世界上。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如同一个手持火把的先行者,行走在无边的黑暗里,周围的人不仅不能理解他,反而视他为异类,甚至妖魔。

他拿起朱笔,在那张简陋的击针枪图纸副本上,用力写下一行小字: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不仅是写给李文的,更是写给他自己的。

技术革命的种子已经播下,但思想的禁锢、利益的藩篱,才是更坚固的堡垒。打破这铁屋的第一声枪响,必须由他自己来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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