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惶恐又仓促,是我哪怕将火红的烙铁晃到他眼前扒光了将他绑在我床上匕首逼在他命根子上让他做我裙下之臣时,都不曾见过的失态与惶恐。
那是,比他性命与颜面,更值得守护与珍视的东西。
似是被看不见的刀枪狠狠宰割了一下,我痛到几乎喘不上气了。
捂着钝痛软下身子,我轰然倒在地上的时候,
对面的他已经稳稳接住了他最在意的人。
拖着苏瑾月的后脑勺,他好似拖住了他的全世界,
将人温柔地按在怀抱里,从来狠厉的陆修怀颤抖的声音里都是后怕:
“你不听话,谁准你闹到她跟前的。说给你名分,不需要你搭上自己来要。”
原来,那个女人招惹我的事,逼我出手的卑劣,挑衅我的无耻,陆修怀都知道啊。
从前旁人哪怕在我面前多了一句嘴惹我皱了眉,都会被陆修怀恼怒得割掉舌头,扔去大街上乞讨。
他用他手起刀落的偏爱,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他的例外。
可如今,这份例外他完完全全给到了苏瑾月身上。
苏瑾月咬着唇,视线落在我身上,故意身子一缩,将陆修怀抱得更紧了些:
“将军我怕,她会杀了我的!我要她死!”
话音刚落,将军府数十暗卫骤然现身。
数不清的刀尖,齐齐对准我的方向。
那些陆修怀说给我的保障与庇护,却默契地成了新人的刀。
她一句要我死,便刀枪剑戟纷纷指向了我的要害。
不是陆修怀的命令与准许,又能是谁。
那一瞬间,冷风的潮湿,让我爱了十几年的人,悄悄在心里生了斑斑苔藓,腐蚀了我自以为可排除万难的爱。
他做了选择,被选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懂!
“送夫人看大夫!”
他抱着苏瑾月,走得头也没回。
“晚棠,孩子需要个名分,懂事点,好不好。”
“爽吗?”
隔了一日来看我的陆修怀身子一滞:
“什么?”
我直逼他闪烁的双眸,一字一句偏执问道:
“和她偷情苟且的时候爽吗?”
“那孩子四岁呢,我们孩子若活着也才四岁半。我痛失爱子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在她床上爽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吧。”
“她腰肢细软?她呢喃的娇媚好听?她……”
“赵晚棠!”
陆修怀怒气上头。
可对峙半晌,还是他妥协般放下姿态来哄我:
“只是一个平妻,绝不会影响你的正妻之位。我以后都是你一个人的,绝不会去她的院子,我保证!”
“可我嫌脏怎么办?”
陆修怀瞳孔一颤,好似我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般。
“嫌脏?你从军妓营出来的,又能干净到哪里去?月儿至少是清清白白的官宦家的庶女,和那些满嘴污秽的男人比起来,不知道要干净多少倍。”
他终于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
“所以,一边在我面前装深情,一边趴在新人身上嫌弃我千人骑的肮脏的,是你吗?金丝狗?我没记错的话,你才是我拴了几年的狗吧。”
“恨不起也爱不彻底的陆修怀啊,你好恶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