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闻言面色一僵,眼底掠过恐惧。他刚想放手,林菲满是委屈的声音骤然响起。
“姐姐别骗人了,国际大赛的规矩哪有这样的!她就是针对我!”
她泫然欲泣地望着季沉,眼神柔弱又依赖。
也彻底点燃了季沉对我的厌恶。
“沈念安!你嫉妒的样子真让人恶心!继续,也算是给她个教训!”
“放手啊!”
就在我疯狂挣扎之际,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身前的力道才终于一松。
“里面没事吧?吵什么?”
季沉紧紧捂着我的嘴,让林菲回答对方,直到脚步远去才松开钳制。
我瘫软在椅子上,低头看见皮肤上歪歪扭扭的“贱”字,心脏不由得沉入谷底。
“哎呀,我不小心纹成姐姐以前的名字了,姐姐不会怪我吧?”
林菲假惺惺地捂住嘴,而我固执的盯着季沉。
以前的养父母对我多加虐待,“贱女”这个名字是我一生的痛,他明明知道.....
可他只是不耐地整理衣服,没有看我一眼。
“她没那么小心眼。还非要闹这么大动静?矫情。”
我气笑了,泪水格外汹涌。
“啪—!”
“王八蛋!你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吗?”
我发泄般的怒吼出声,季沉却只是小心的将林菲护在身后,看向我的目光越发冰冷。
“打我,你有种!沈念安,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门被狠狠摔上,独留我抱着剧痛的手臂瘫软。绝望之后,便是焚心蚀骨的恨意。
踉跄的找到另一家纹身机构,激光打在新鲜的伤口上,痛楚是之前的数倍。
“咦,这都没有消毒,小姑娘得罪人了吧?”
我一声没吭,直到丑陋的痕迹被彻底清除,我才颤抖着拿出手机。
【爷爷,是我。我决定退出这次模特大赛,但最终评委席的位置,给我留一个。】
得到了爷爷的回复后,手臂上的红肿依旧火辣。
我一步步往家的方向挪去,脑子不受控制的想起从前。
我是被拐卖的。
十三岁那年,养父母收了别人五千块,要把我卖给一个四十多岁的光棍。
那时季沉才十八岁,在垃圾场捡纸箱时发现被拴在狗屋旁的我,为我掰开了生锈的铁链。
我记得他瘦削的脊梁骨硌着我胸口的触感;记得他省下三天饭钱给我买的消炎药......
日子苦得难以想象。可那些相依为命的岁月,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后来我们长大了。因为过分出众的外貌身材被星探发掘,一起踏入了模特圈。
从最初籍籍无名的野模,我们一起在窄小的出租屋里对着镜子练习台步,互相鼓励打气。
直到某次合作大爆,我以为苦尽甘来,可他却变了。
那是一次商业走秀,他认识了作为纹身合作师的林菲。
自那起,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开始有陌生的甜腻香水味。
可每当问起,他总会不耐的指责我不信任他,我只能强迫自己不要怀疑。
甚至今天七夕,我原本是怀着期待想跟他分享,我找到了我的亲生家人。
爷爷在海外拥有庞大商业帝国的家族,还是我们国际模特大赛的举办人。
也就是那时,我看到了大赛最终关卡的隐藏条款。
要求模特身体绝对纯净,不能有任何人工痕迹时,我几乎马上担心起了季沉。
他对这次大赛投入了太多心血,这是我们通往国际顶尖舞台的钥匙,冠军将获得全球顶奢代言,意义非凡。
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就亲手毁了一切。
回忆结束,所有不舍化为苦笑。
公司为了力捧我们夺冠,几乎倾尽了所有资源,合约签得极其苛刻。
等季沉发现自己亲手作没了冠军,还因此背上了天价违约金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家门关上,我的手里还攥着一个U盘。那是林菲掉的,我知道她是故意落下。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命名暧昧得令人作呕——《我们的印记》。
我颤抖着手指点开最近的一个。
画面里,林菲几乎半裸地趴在纹身椅上,季沉正专注地在她后腰偏下的敏感位置纹着什么。“季沉哥,你在我这里纹了这么多,念安姐知道不会吃醋吧?”
季沉头都没抬,声音冷漠得像是谈论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