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的，也该还你。”他掀开一壶酒兜头浇了下来。
冰冷的酒液落在身上让我不住发抖。
“你被我玩烂的身子，我给你洗干净了。”
他眉眼皆是轻蔑。
他的士兵们发出哄笑声。
我伸手去拿披风想盖住自己的身体，顾靖州却先一步拎了起来，温柔的盖在沈娇娇的身上。
“天冷，别冻着我的娇妻和爱子。”
他亲昵的抚摸了一把沈娇娇的肚子，惹得她娇笑连连。
顾靖州抱起沈娇娇往外走去，经过我的时候只丢下一句风轻云淡的威胁。
“你别忘了，当年你嫁给我时，签的契书。”
“除非你死，否则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寒风吹在我赤裸的身上，却比不上心底的寒意。
“我给你一个机会，子夜前我在府里看到你，我就同意和离。”
他抱着沈娇娇翻身上马，一脚踹开了府内马车的马绳。
马匹嘶吼着带他狂奔而去，只留下掀翻在地的车厢。
他的士兵们不断的叫嚣。
“夫人陪我一夜，我立马驾马送你回府啊。”
“将军可是下了死命令，谁敢送她回府，斩立决，你小子好色可别把自己搭上啊。”
我闭上眼，苦涩一笑。
一个小时前，我刚刚才从昏迷中醒来。
看着满地的鲜血跟地毯上已经成型的胎儿，哭的不能自已。
顾靖州的小厮回府禀告：“夫人，将军今天一直在灌酒，谁也劝不住。”
我担心他是因为孩子没保住这才借酒消愁，不顾府医的劝说驾车来接他。
原来，他不是因为我孩子的离去而悲伤，而是因为他心爱之人怀孕而庆祝。
“对不起啊，夫人，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他的下属中有看不下去的，脱了外衣给我盖上。
“当初将军为了追求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他的眼里满是失望和同情。
我有些恍惚，当初在所有追求我的人里面，顾靖州是我最不愿招惹的那个。
他是京城最纨绔不羁的少年将军。
我深知这样的他，可以毫无保留的爱我，也会有一天用尽全力刺伤我。
直到那日，我被流寇劫持。
当我被流寇丢下山崖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冲上来。
他死死的拉住我，分身乏术，被流寇砍得满身是血。
我求他放手。
“你放手吧，要不然，你就要跟我一起死了。”
他哭着喊我的名字。
“我乐意，要是死了，我就让我兄弟们把我们合葬，再到处传我是跟你殉情的。”
我看着他平时那么桀骜不驯的脸，此刻却哭出一道道的泪痕，突然就不怕了。
我说。
“顾靖州，你跟我提亲好不好。”
......
我摇头：“大概，真心都是瞬息万变的。”
拉拢披风，我往家里走去。
漆黑的冬夜里，零星有马车赶路。
仿佛是担心我一般，不紧不慢得跟在我身后。
我的脚步越发的虚浮，最终眼前一黑，冻晕在雪堆里。
再次醒来是在医馆，大夫跟我说。
“刚小产不好好修养，还在雪天挨冻，你知不知道你被送过来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