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开，还是女儿那发嗲的声音。
听完语音，我浑身都在战栗，愤怒失望心疼，各种情绪混在一起，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赶紧把手机扔到一边，不敢再看。
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女儿小时候的样子。
她小时候特别乖，我每天从工地回来，她都会跑过来帮我拿拖鞋，还会用她那小奶音问我：“爸爸，你累不累？我给你捶捶背。”
记得有一次我发烧，她守在我床边，用小手摸我的额头，还学着我的样子给我盖被子，说：“爸爸，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
那时候她多懂事啊，像个小棉袄一样，不管我多累，只要看到她，我就觉得浑身都有劲。
尤其她妈妈去世前，死死抓着我的手，眼泪不停地流。
“我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别让她受委屈。”
“不管怎么样，都要让她好好长大。”
我自认为自己做到了。
从来没让女儿受过一点委屈。
可现在呢？她竟然为了200块钱，做出这种事！ 我越想越痛心，忍不住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是我没教育好她吗？
是我给她的生活费不够吗？
还是她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才走上了这条路？ 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了一夜。 直到翌日，女儿打来了电话。
“爸，你还在大学城吗？”
明显，我听出一点试探的语气。
四
听到女儿试探的语气，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稳住声音。
“已经走了，现在在高速上。”
可没想到，我的谎言很快就被戳破了。
“爸，你没走吧？”
女儿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说，“我刚才路过酒店停车场，看到你的车还在那儿呢。”
我一听这话，脑子瞬间空白了。
她竟然特意去停车场看我的车？
这说明她心里根本就不踏实，一直在确认我有没有离开。
我沉默了几秒，只能找了个借口。
“爸爸这不是怕打扰你学习嘛。”
“爸，你说什么呢，怎么会打扰我。”
“一起去吃午饭吧，我知道附近有家菜馆，味道特别好。”
我没法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到了大堂，女儿站在门口，看到我，她立刻笑着跑过来，伸手挽住我的胳膊。
跟小时候一样亲昵。
“爸，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工作别太累了。”女儿一边走，一边跟我聊家常，问我最近的工作情况，还说她在学校的趣事。
看着她这副乖巧的样子，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到了菜馆，女儿点了好几个我爱吃的菜。
“爸，你多吃点，这个红烧肉跟你做的味道有点像，你尝尝。”
我吃着菜，却没什么胃口，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她越是这样体贴，我就越觉得心如刀绞。
吃完饭，我跟女儿说：“我下午得真走了，公司的事不能再拖了。”
我想赶紧离开，免得再跟她待下去，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