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我,我弯腰,进入了衣柜的另一侧。
然后,我完全僵在原地。
隔壁的房子,一样的户型,完全打通了。
空气中弥漫着那种熟悉的周雨最喜欢的栀子花香。
客厅沙发背后挂着周雨的写真照,茶几上放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
我像一个偷窥者,脚步控制不住地走进去,拿起笔记本。
是陈默的笔迹。
指尖冰凉地翻开。
“7月12日,小雨陪我去复诊,医生说有进步。回来她给我炖了汤,很久没喝到这么暖的东西了。”
“8月9日,又惊醒,冷汗透背。听到小雨在隔壁房间起身的声音,忽然就安定了。她说她随时都在。”
“10月12日,把一些旧物收起来了。小雨说得对,看着难受不如封存。新的环境让人放松。”
一页页,记录着他和周雨的日常,他的依赖,他的“安心”。
没有出轨,可字里行间的全然交付和依赖,比肉体出轨更让我窒息。
我几乎是逃回了“我们”这边。
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
属于我和陈默的合照,几乎都消失了。
那张我们刚谈恋爱时,在海边大笑的合影,原本就挂在那里。
还有床头柜,我们一起做的情侣杯,全都不见了。
我的东西本来就很少,很快我存在过的其他证明也会被我抹去。
我把流产手术预约到明天早上。
正准备出门,陈默刚好推门进来,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我苍白的脸。
“小屿,怎么了?脸色这么白?”他几步走过来,很自然的伸手要探我的额头,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关切。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我自己去就行。”
他伸出双臂,用一种笨拙的力度把我拥入怀中,头深深埋入我的颈窝,一手抚摸着我的发梢。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你现在有了孩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身上还是那股栀子花香,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离我远点。”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环抱我的手,声音里带着清晰的痛楚:“别闹脾气了,车就在楼下,我陪你去,所有手续我来办,你什么都不用管。”
就在这一刻,他的手机响了。
那个为周雨特设的铃声。
陈默身体剧烈地僵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接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担忧:“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他看向我,带着一丝愧疚。
“小屿,对不起,周雨买了一个包,忘记带银行卡了,我得赶过去帮她处理一下。”
“你先打车去医院,等我处理完就去找你。”
说完这句话,陈默急就急匆匆下楼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转账信息,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用他给的钱,打掉我们的孩子。
我心里轻轻对那个没成型的孩子说:
“你看,爸爸也不要你了哦。”
我独自躺在休息间的简易床上,听着帘子外面一对年轻夫妻压低的满是喜悦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