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黑,血液噌得倒流回头顶,四肢发麻。
“顾承西,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见我崩溃大哭,眼里满是愧疚:“瑾如,事出紧急这才没来得及跟你说。而且大白这不是还活着吗?等麻醉药效褪去就没事了。”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更寒几分。
我再也忍不住,拿起盲杖朝他背上狠狠打去。
“你和苏婉这对渣男贱女都去死!”
“顾承西,我们结束了!”
他一下都没躲开,伸开手臂任由我打,却说出了最恶心的话:
“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发泄在我身上吧!”
“苏婉太穷了,给狗找合适的供体要花很多钱,她是你发小,你也不希望看到她伤心的,对吧?”
是啊。
因为苏婉穷,所以我不能多看一眼她穿破的白鞋,不然就是嫌弃。
因为她穷,所以我连提醒她交班费都不行,不然就是讽刺。
现在又因为她穷,连父母送我的导盲犬也惨遭毒手。
我失去了所有愤怒的欲望。
声音嘶哑,从喉间挤出最后的通牒:
“就这样吧顾承西,我们分手,你带着苏婉去参赛。”
他却突然慌了,从身后抱住我不放手:“瑾如,你说什么胡话?我们说好了毕业就结婚的!”
见我被他抱的倒吸一口凉气,他这才注意到我满身的刮伤。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周瑾如,你还当我是你男朋友吗?”
“啪!”
我冷笑一声,用尽全力打了他一巴掌。
而后抱起大白,拦了出租车就要离开。
顾承西却大步追了出来,却在碰到我车门那刻又回了头。
苏婉在他身后带着哭腔:“承西,医生说狗狗的状态不好,我一个人真的承受不住......”
我看不清,但听得到。
顾承西没有犹豫就转身扶住她,声音里的心疼浓得发苦:“不怕,你已经尽力了,我们一起陪它走过最后一程吧。”
他为了让苏婉开心起来,更是扬起音调:“瑾如已经答应了让你参赛,这样你又能保研,还能用奖学金当生活费……”
车渐行渐远,我揪着胸口,用力到指节发白。
原来看不见也是好事。
刚认识苏婉时,不论做什么都要跟着我。
我跟顾承西在一起后,苏婉经常缠着顾承西给她补高数。
顾承西一开始嘴上说烦,却跟她越走越近。
直到七夕那天,我特意包场米其林西餐厅,邀请他共进晚餐。
苏婉却不请自来,红着眼说自己生活费见底,连饭都吃不上。
看着顾承西毫不惊讶地给她挪椅子,我就猜到是他给苏婉发的地址。
我闷下一杯红酒,压着怒气问她:
“我记得你申请的贫困助学金不是到账了吗?”
看到我在手机里翻出贫困生资助表,她瞬间红了眼眶,拿出皱巴巴的零钱放在桌上。
“是我太冒昧,这些日子刷你的饭卡钱我现在还你。”
苏婉夺门而出,顾承西第一次对我大发脾气。
他当着所有服务员的面掀桌:
“瑾如,你明知道苏婉因为自己是贫困生而自卑,为什么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伤她自尊!”
紧跟着就追了出去。
留我一人被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