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换上一副邀功的语气。
“喂，爸。”
“嗯，房子已经租好了，房东人有点蠢，不过问题不大，我已经让律师给他发函了。”
“放心吧，他斗不过我的。很快他就会把钱给我，还会乖乖把房子按我们的要求重新装修一遍。”
“到时候您跟妈过来，就能直接住进全新的房子里了。”
他挂了电话，得意地看着我。
“听见了吗？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爸妈。”
“我这么孝顺，老天都会帮我的。”
03
我彻底被他的无耻震惊了。
原来他折腾这么多，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想让我出钱，给他爸妈装修一套养老房。
“江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律师催促道。
我盯着林木，一字一句地问：
“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把你那份‘报告’发到业主群里了吧？”
林木耸耸肩，一脸无辜。
“我只是在尽一个‘小区住户’的义务，提醒邻居们注意身边的安全隐患。”
“毕竟，DNA污染和重金属超标，可不是小事。”
我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物业的王经理，几个相熟的邻居，甚至连社区主任都给我打来了电话。
无一例外，都是在质问我房子的问题。
林木看着我焦头烂额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规则的力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舆论，就是能淹死你的洪水。”
他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签了它，我们还是好邻居。”
“否则，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得更大。比如，联系几家媒体，报道一下你这个‘黑心房东’的事迹。”
“你应该不想上社会新闻的头条吧？”
他每说一句话，都砸在我的忍耐极限上。
我看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忽然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育出这样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录音功能。
“林木，你确定你要为了十万块钱，跟我打这场官司？”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不是十万，是三十二万四千。江先生，你数学不太好啊。”
“而且，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
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冷光，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无知和傲慢，是要付出代价的。”
“很好。”
我关掉录音，站起身。
“你的要求我都知道了。三天后，我给你答复。”
说完，我转身就走。
“江先生，想耍花招拖延时间吗？”
林木在我身后喊道，“没用的，我已经申请了诉前禁令，法院很快就会找上你。”
我没有回头。
走出那间让我糟心的房子，我长长吐出一口气。
阳光刺眼，我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冷。
回到车上，我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陷入了沉思。
硬碰硬，我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林木这种人，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把法律条款当武器，把舆论当盔甲，几乎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