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笑声又起:
“真是又当又立,明明大老远跑去港城读商科就是为了能更有资本地嫁进傅家,还口口声声说不想嫁。”
“你懂什么,勾引男人的招数罢了,你没看到傅二少刚才差点失态了吗?”
傅声远抬手揽住苏清语:
“她就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怎么可能比得过小语你呢?”
我微微蹙眉。
真是可笑,在他们眼里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嫁入傅家。
我平静开口,声音清晰地盖过了现场的嘈杂:
“谁告诉你们,我去港大是读商科?我读的是法学。”
话音落下,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傅声远:
“法学?温然,你开什么玩笑?读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你不是一心想着怎么嫁进傅家吗?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事业上助我一臂之力,懂金融分析的妻子,你学法岂不是缘木求鱼?”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一旁沉默良久的傅斯予喉结滚动了一下,迟疑出声:
“你读法学……是为了我?”
没等我回答,他似乎已经认定了这个答案,陷入了某种回忆,声音有些嘶哑:
“原来你一直记得……”
我看着他,思绪回溯。
从前他应酬回来,总要喝我煮的醒酒汤。
深夜醉酒,平时深沉难测的傅大少也难免露出脆弱的一面。
不止一次,他眼眶微红,拉着我说:
“然然,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管理公司,但我生在傅家,这个责任,我推不掉的……”
“如果可以选择,我更希望能当一个律师。”
万年冰山冷脸的男人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我难免联想到寄人篱下的自己。
于是,我覆住他微红的眼睛,柔声说:
“大哥,你没办法实现的愿望,我替你实现。”
一点点零花钱,我全拿来买又厚又重的法典。
看着傅斯予陷入自作多情的误会中,我忍不住冷笑出声:
“那句脱口而出的安慰你倒是记得,那你怎么不记得为了苏清语把我所有书全都烧掉的事情。”
我书看了没两天,苏清语就尖叫着跑过来抢走我的书,狠狠砸到我头上。
“我都梦到了,你买这么多又厚又重的书就是为了砸死我!”
她扭头扑到傅斯予怀中,哭哭啼啼道:
“大哥,我好害怕。”
额角热流滑落,我看着傅斯予一边心疼地安慰瑟瑟发抖的苏清语,一边吩咐佣人把我所有书烧掉。
傅斯予的表情有一瞬凝滞,我平静地继续说:
“我一开始接触法学确实是因为你,但选择去港大读法完全是因为我自己喜欢,和你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傅斯予摇头笑了笑:
“然然,你还是这么倔强。”
他指了指我的脖子:
“我送给你赔罪的玉牌你都还留着呢,读法是不是很辛苦?读不下去的时候,是不是握着玉牌想着我就能坚持下去了?”
我困惑地皱眉,低头看了眼玉牌。
那天傅斯予烧了我所有书后,确实给了我一枚玉牌当做赔罪。
可那个玉牌当天就被我二手转卖了。
现在脖子上这个,是在港城订婚的时候,家里长辈给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