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马上搂紧了男人,语气又硬了。
“小允身体还没好,拿不稳东西情有可原,你何必大题小做?”
何承允立刻附和,用脚尖嫌弃地拨了拨地上的骨灰。
“就是,骨灰多晦气啊,姐夫你也不为姐姐想想。”
看着他这幅嘴脸,我积压的所有怒火轰然爆发,挣扎着站起身想要冲过去撕碎这个人的假面。
可沈清河毫不犹豫地将我轻易推开。
我摔倒在地,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她终于发现了我的虚弱不堪,可却终究什么也没问,只是别开了眼。
“小允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咄咄逼人了,赶快把这收拾好。”
咄咄逼人?
我躺下地上,看着天花板,头顶的光开始慢慢熄灭。
沈清河,你珍藏那段记忆,却又亲手碾碎了记忆里真正的人。
沈清河,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在临死前,亲手将你所不屑的真相放在你的眼前。
当我再次醒来时,天已漆黑,我仍躺在当时昏迷的地板上。
而此时主卧的门缝里正源源不断地泄出压抑的喘息和呻吟。
就像一把生锈的锯子,来回切割着我为数不多的尊严。
我们结婚三年,沈清河一直不愿意和我同房,说是自己没有准备好。
而我也没有勉强她,只想着等她接受。
可何承允一回来,她就迫不及待地和他做这种事。
原来,沈清河只是在为他守身如玉。
原来,这么多年来我就是一场笑话。
腹部取肾的伤口和癌变的脏器伴随我的心一起抽痛,我艰难的爬起身重新找了个罐子,将奶奶的骨灰重新安置好。
再次回到那个被作为我屋子的狭小储物间,我拨通了电话。
“给我把何承允这十年间的一切全部事无巨细查出来。”
“价钱随你开,但一定要在两天后给我。”
后天,就是我安乐死的日子了。
隔壁的毫不停歇的欢爱声就像是刺一样狠狠扎进我的耳朵。
再也忍受不住伤口的痛,我不得不出去吃点止疼药。
在我路过主卧门口时,屋内的月光从稍微张开的门缝里倾泻出来。
那声音短暂的停了一会,可紧接着就是何承允开口了。
“姐姐,我们会不会吵到姐夫啊?”
我听到沈清河嗤笑了声,随后道。
“不会的,就该让他好好听听,否则他还会妄想取代你的位置。”
“还有,我会让他签下离婚协议的,你以后不用喊他姐夫了,他不配。”
我不配?
此刻我已经听不进去他们后面的话了。
我麻木地找到药瓶,分不清到底是安眠药还是止疼药,只一把一把地吞了下去。
直到我再次失去意识。
——
“把这些花扔出去,我不喜欢!”
“还有这些书,给我丢到院子里烧掉。”
“对了,这个婚纱照也给我砸了,看着碍眼。”
我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推开门,只见昨日还柔弱不堪的何承允此时正叉着腰命令工人破坏我和沈清河的家。
“你在干什么!”
我看着即将被锤子砸烂的婚纱照,我拥进全力扑了过去,想要护住自己最后一点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