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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是我们常去的一家咖啡馆。
推开门，江川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看到我，立刻站起来，脸上是熟悉的、阳光般的笑容。
「念念，这里。」
他替我拉开椅子，将一杯温水推到我面前，动作体贴入微。
前世的我，就是沉溺在这种无微不至的温柔里，才变得毫无防备。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他担忧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双手搅在一起，声音细若蚊蚋。
「我怕……我怕考砸了，让你失望，也让我爸妈失望。」
江川立刻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说出的话却淬着毒。
「傻瓜，说什么呢。」
「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一张录取通知书算什么？」
「就算你没考上，我也会养你。我爸已经托人给我安排了医院的工作，以后我养你。」
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仿佛我是他的全世界。
我心中冷笑。
是啊，一张录取通知书是不算什么，尤其是清华的。
它只会成为我们之间的天堑，成为你无法控制我的变数。
我抬起头，眼睛里蓄满「感动」的泪水，顺势靠在他肩膀上。
「江川，你真好。」
这个角度，正好能让我把手机的听筒对准他，同时避开他的视线。
我悄悄地按下了录音键。
「对了，叔叔真厉害，都帮你把工作安排好了。」
我用一种极其崇拜的语气说。
「是啊，我爸在卫生局还是有点人脉的。」
江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真羡慕你，我最近看了好多医疗剧，突然觉得当医生好伟大。要是当年我也报医学院就好了。」
我「无意中」地感慨，为未来的计划埋下第一根引线。
江川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更紧地抱住我。
「念念，别胡思乱想。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清华的。」
他一边说着「肯定能考上」，一边却早已做好了将我囚禁于此的准备。
真是可笑。
「好了，我们查分吧。」
他拿出手机，打开查分网站，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比我还紧张。
我报出准考证号和密码，心脏在胸腔里平静地跳动。
我知道结果。
718分。
全省状元。
当那个鲜红的数字跳出来时，江川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和嫉妒，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但随即，他便换上了一副狂喜的面具。
「念念！718！天啊！你太棒了！」
他激动地抱住我，声音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
「我就知道！我的念念是最厉害的！」
我趴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言不由衷的拥抱，只觉得一阵反胃。
前世，我也是这样被他抱着，分享着我的喜悦。
却不知道，他心里盘算的，是如何将我的翅膀一根根折断。
「念念，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他捧着我的脸，郑重地许下承诺。
这句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让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靠在他怀里，轻声说：「录下来了。」
江川一愣：「什么？」
我立刻改口，带着小女孩的娇憨：「我说，我要把你的承诺记下来，一辈子都不许耍赖。」
他松了口气，宠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子。
「好，一辈子不耍赖。」
我收起手机，录音已经保存。
江川，你的承诺，很快就要以另一种方式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