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可以被随时牺牲的提款机。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滔天怒火，试图做最后的沟通：「阿姨，我和瑶瑶结婚，彩礼是我对她的心意，也是对您二老养育之恩的感谢。但这笔钱，理应由我和瑶瑶我们这个小家来支配。陈杰结婚，是他自己的事，他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应该靠自己去奋斗，而不是指望姐姐的彩礼。」
「你这是什么屁话！」王秀芬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说白了，你就是舍不得钱！你是不是觉得我女儿不值这个价？我告诉你，我女儿名牌大学毕业，长得又漂亮，想娶她的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三十六万六，便宜你了！」
一直没吭声的陈杰，这时关掉手机，懒洋洋地抬起头：「姐夫，做人别这么抠门嘛。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的钱不就是我姐的钱，我姐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吗？分那么清楚干嘛。再说，以后爸妈养老，还不得靠我？你这笔钱，也算是提前对我投资了。」
这番无耻至极的言论，彻底引爆了我心中的炸药桶。
「投资？好一个投资！」我气得笑出了声，「陈杰，你今年27了吧？大学毕业五年，换了七八份工作，哪一份干满了半年？你现在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靠你姐和你爸妈的退休金？你拿什么给你爸妈养老？用你那张只会吃饭的嘴吗？」
「你！」陈杰被我戳到痛处，脸涨成了猪肝色，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陆哲！你怎么说话的！」陈梦瑶也急了，用力拽我。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家子丑陋的嘴脸，突然觉得无比滑稽。我四年的青春和爱情，竟然就错付给了这样的人。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王秀芬身上，她还在喋喋不休地叫嚣着，说今天没有三十六万六，这婚就别结了。
我反而彻底平静了下来。
「阿姨，您说得对，是我没钱。」我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的戏谑，「不过，我又想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王秀芬愣了一下，以为我服软了，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算你识相。」
「既然我的彩礼，是为了给陈杰娶媳妇。那也就是说，我花钱，陈杰结婚，我女朋友陈梦瑶最后还是我女朋友。这个流程，是不是太绕了点？」
王秀芬没听懂：「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彩礼我再加三十万，凑个六十六万六的吉利数。」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不过，这钱不是给陈杰的，我干嘛不直接娶他女朋友呢？反正钱都是我出，新娘子都是同一个人。
我直接把陈杰的女朋友娶回家，既省了中间商赚差价，又能保证我的钱花得明明白白。阿姨，您说，我这个提议，是不是更划算？」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我没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拿起我的外套，转身就走，顺手还带走了茶几上的茶叶和海参。不是我小气，是觉得喂了狗，狗起码还会对我摇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