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妻子都有病。
一个胃癌,一个尿毒症。
我们协议结婚。
约定若我先死,把自己的肾换给她,她替我赡养双亲。
如果她先死,我替她还债,帮她体弱多病的弟弟成家立业。
婚后,妻子对我百般关心。
甚至在我病发时,她不顾的身体,在佛前跪了九天九夜,只祈求我平安。
我动心了,立下遗嘱,将财产全部给她。
可当夜,她就喂我吃了过量的安眠药。
“忍你这么久,肾终于到手了。”
她所谓的“弟弟”吻着她,对着我面露嘲讽。
“佳佳根本没有肾病,有肾病的是我,她是为了我才呆在你身边的。”
“对了,她替你在佛前许愿的九天,其实是跟我在一起。”
“我们不是姐弟,是情侣。”
我在不甘中咽气。
再次睁眼,我回到立遗嘱这天。
这次,我要让这对狗男女后悔终身!
01
“明浩?”
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下意识的睁开双眼。
李佳佳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样,是不是不想签?”
“没关系的,我有你就足够了。”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我冰凉的手指。
前世,我就是被她这番故作体贴的表演打动,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名字。
我压下翻涌的恶心感,反手握住她的手。
“佳佳我不是不想签,我是突然想起来二环还有套学区房,没写进遗嘱里。”
“真的?”
李佳佳松开遗嘱,转身就走。
可李成辉却一步上前,拦住了她。
他转过头,脸上堆着假笑。
“姐夫,要不你先把这个签了?”
“反正所有财产都是给姐的,那套房子等明天或者后续再补个协议加上去不也一样吗?”
他果然比李佳佳更沉得住气,疑心也更重。
我立刻猛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都蜷缩着,脸憋得青紫。
“成辉,咳咳咳,你不知道……”我断断续续的说着,“那房子一千多万呢。”
“之前我立了公证遗嘱,去世后要把房子捐出去,所以要给你姐的话,得尽快立新遗嘱。”
“我的身子,撑不了多久了。”
一千多万说了之后,李成辉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猛地推了李佳佳一把。
“姐,那你还不快去找律师。”
李佳佳被他推了一个踉跄,很快转身出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李成辉。
他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凑到床边。
“姐夫,姐去忙了,我来伺候你,有啥事你尽管吩咐我。”
我虚弱地点点头,闭上眼。
我知道,他留下来的目的,名为伺候,实为监视。
这间昂贵的私人病房,就是他们精心为我挑选的牢笼。
他们以“静养”为名,拿走了我的手机,切断了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将我彻底孤立。
不过没关系,今晚我就能出去。
到了该吃药的时间,李成辉端来了温水和药片。
“姐夫,该吃药了。”
他扶起我,眼神紧紧盯着我的动作。
我坐起,将一颗一颗的将药片塞进嘴里。
两颗止痛药最后吃,被我藏在了舌根之下。
我灌了一口水,对李成辉张了张嘴,示意吃完了。
他仔细看了看,没发现异常,满意地笑了。
等他走后,我假装咳嗽,把止吐药吐进了袖子里。
很快,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我按响了呼叫铃。
值班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
我借着身体遮挡和呕吐带来的混乱,避开监控,摸走了医生的手机。
李成辉赶来时,我已经躲在被子里给父亲发了消息,并且删除了记录,把手机踢到了床底。
以父亲雷厉风行的作风和母亲护犊的性子,看到信息必定会第一时间赶来。
“姐夫,你这怎么回事?”
“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吐得这么厉害?”
李成辉皱着眉,语气里带着试探。
我虚弱地靠在枕头上。
“可能是病情复发了吧,癌细胞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他点了点头,但眼神里的怀疑却没有丝毫减少。
他开始在我的病房里缓缓踱步,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突然,李成辉在床边停住了脚步。
他弯下腰,直起身时,手里赫然捏着那部被我踢到床下的手机。
“姐夫,这是什么?”
02
就在这时,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
“你们姐弟俩就给我儿子找这么个破病房?连个像样的看护都没有!”
母亲冲进来,二话不说,扬起手就狠狠给了李成辉一个大嘴巴。
李成辉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愣在原地。
母亲指着他鼻子痛骂。
“让我儿子病成这样,说!你们是不是想合起伙来害死他,好独占家产?”
“伯母不是,您听我解释……”
李成辉试图辩解。
父亲根本不理他,直接让身后的亲戚带我走。
两个亲戚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却动作迅速地将我扶起,安置在轮椅上,推着我就往外走。
“等等,姐夫现在不能移动。”
李成辉还想上前阻拦。
母亲反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滚开,我儿子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别仗着我儿子喜欢你姐,你们就无法无天。”
“我要让我儿子跟你姐离婚!”
说完,父母护着我的轮椅,快步离开病房。
李佳佳正巧从走廊另一端走来。
她看到这混乱的场面,一脸错愕。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父母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她,带我上了电梯。
在电梯门合拢的最后一瞬,我看到李佳佳焦急地抓住追出来的李成辉。
对方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头,向我投来怨毒的一瞥。
第二天上午,我正靠在床上。
母亲亲自盯着我喝下温补的中药。
父亲走进来,略带微怒的神色说。
“李佳佳来家里了。”
母亲一听,顿时柳眉倒竖。
“她还有脸来,儿子你别动,好好歇着,妈去教训她。”
昨晚,我已经将李佳佳嫁给我的真相、那份协议以及他们的阴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父母。
所以母亲此刻愤怒无比。
我轻轻拉住母亲的手,低声道。
“妈,别急,现在还不是彻底翻脸的时候。”
父亲已经让堂哥查李佳佳伪造病历、假装尿毒症的证据。
等父亲拿到她伪装生病的铁证,才能取消换肾协议、让李佳佳净身出户。
母亲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妈知道了,你放心,我有分寸。”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下楼去了。
我靠在床头,隐约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
“佳佳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明浩,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吗?”
“明浩这次病情反复,大师说了,需要至亲之人诚心祈福才能渡过难关。”
“你就去山上的清心寺修行一段时间,什么时候明浩的病有好转了,什么时候你再回来。”
楼下瞬间安静了。
清心寺向来清苦,每天喝水都要走十公里去山脚挑。
李佳佳嫁给我三年,从来没吃过这个苦头,所以她怎么肯去呢?
我露出抹嘲讽的笑,却听到母亲的尖叫。
“什么?你怀孕了?”
03
“儿子,她……她说她怀孕了,这……”
母亲跌撞着冲回我的房间,声音都在发抖。
“怀孕?”我嗤笑一声,“妈,你信吗?”
我胃癌晚期,长期化疗,医生早就断定我生育功能受损。
父母也知道这一点。
母亲瞬间回过神来,眼中的惊慌被愤怒取代。
“她敢骗我们!”
“我去找她算账!”
我拉住她,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母亲神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而我也收到了堂哥发来的消息。
【李佳佳的尿毒症确诊是伪造的,所有病历和医生证明都已拿到。】
【她那个“弟弟”李成辉,才是真正的尿毒症患者。】
来的刚好,李佳佳不管愿不愿意,捐肾协议都是无效的。
在我的默许下,李佳佳以养胎为由,趾高气扬地搬进了父母家。
当天,我给了她一张信用卡副卡。
李佳佳拿着卡,眼里闪过贪婪,但还是作势要塞给我。
我笑着揉揉她脑袋。
“你可是林家大功臣,怀着林家的宝贝疙瘩。”
“就算自己不要,也得给宝宝买点东西吧。”
“不然我爸妈一定狠狠骂我一顿,说我亏待你。”
话落,李佳佳迫不及待地拿着我给她的卡出门购物。
晚上,她满载而归。
而我正跟李成辉在沙发上聊天。
我假装热情地拍拍李成辉的肩膀,对李佳佳道。
“是我叫成辉来的。”
“我想让他多陪陪你的,你现在有孕,需要人照顾。”
晚餐时,我故意表现得对李佳佳呵护备至。
不仅亲自为她夹菜,还当着李成辉的面,轻轻拥抱她,亲吻她的脸颊。
李成辉低下了头。
可我却看到他握着筷子的手青筋暴起。
李成辉在家里住了整整一周。
这一周,我变本加厉,只要他在场,必定与李佳佳表现得分外亲昵。
他终于受不了了。
这天下午,我通过早已安装在客房的微型监视器,看到李成辉将李佳佳拉进房间。
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你还要在他面前演到什么时候?我看他碰你,我恨不得杀了他!”
李成辉的声音压抑而疯狂。
李佳佳焦急地安抚他。
“我等不了了,我一分钟都看不下去了!”
李成辉低吼着,猛地抱住她。
两人不顾一切地拥吻在一起。
我冷哼一声,起身下楼,径直走到客房门口,猛地推开了房门。
两人倒在床上正在撕扯衣服。
我站在门口,目光冰冷。
“李佳佳、李成辉,你们在干什么?”
我却抢先开口:“不用说了,换肾协议取消了!”
04
李佳佳顿时脸色煞白,惊慌失措的想要解释。
李成辉反应极快,猛地从她身上起来。
他强作镇定地辩解。
“姐夫你误会了!”
“我就是跟姐姐,我们习惯这样闹着玩。”
我心里冷笑,表情冷淡,目光扫过他们凌乱的衣衫。
“什么样的姐弟玩闹,需要倒在床上撕扯衣服?”
李成辉被我问得语塞。
他微微转头,面向李佳佳,递过去一个急切而隐晦的眼神。
李佳佳接收到信号,立刻戏精附体,眼泪说掉就掉。
“明浩,你居然不相信我?”
“我们夫妻这么久,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我真是太伤心了!”
说完,她捂着脸,哭着就跑出了客房。
我立刻配合地追了出去,脸上装出焦急和一丝悔意。
李佳佳并没跑远,在楼梯口抽泣。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语气放软。
“佳佳,你别这样,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一时激动。”
李佳佳挣扎着,哭道:“在乎我?在乎我就是怀疑我吗?你不相信我,我们就离婚!”
我连忙强忍着恶心将她搂进怀里,低声下气地认错。
“别胡说!我怎么舍得离婚?”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但我看到那个场面,心里实在难受。”
“这样吧,为了让大家都安心,也让成辉避避嫌,让他回去,以后尽量少联系,好吗?”
李佳佳在我怀里僵硬了一瞬,但听到不离婚,似乎松了口气。
她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带着哭腔道。
“好,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别不要我和孩子。”
于是,李成辉当天就被请出了林家。
我原谅了李佳佳,家中似乎恢复了平静。
这样过去了一周,李佳佳表现得异常乖巧安分。
这天,她端着一盘水果来到卧室,语气娇嗲。
“老公,我想了想,为了咱们宝宝的未来,我们还是买份保险吧?”
“这样也算给孩子一个保障,你说好不好?”
我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温和地笑笑。
“好啊,还是你想得周到,什么保险?我看看。”
她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保险合同。
我接过来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了承保公司的名字。
正是上辈子,我临死前,李成辉握着我的手在保险单上签字的合同。
果然,他们根本没断联系。
我压下心底的寒意,故作随意地将合同放下,笑着揽住她。
“买保险是好事,但何必舍近求远呢?”
李佳佳一愣:“什么意思?”
“你忘了?我表弟就在保险公司当经理啊!”我笑得一脸真诚。
“咱们在他那儿买,自家人,他绝对不敢坑骗咱们。”
李佳佳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怨恨。
我却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表弟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