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不再痴迷儿女情长,转身要去寻谢羡之。
可刚走到房门口,便被谢承衍扯住手腕。
“你伤了乐瑶胞宫,太医说必须用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才能保住腹中龙脉,你要想继续留在我身边,就跟我去取血。”
低头扫过红肿的手腕,我大力甩开他。
身上的伤口被拉扯开,疼得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用我的血救她?”
“你做梦!”
谢承衍这才看见我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他愣怔住。
“你的伤......”
“死不了。”我打断他,再一次迈步往外走。
却被赵乐瑶拦住去路。
“我知道姐姐救人心切,不如我俩做个交易,姐姐放一碗血我便饶王氏一人,如何?”
外祖满门一百三十三人,她这是摆明了要我流血而亡。
可我自知此时的朝堂之上,能说动谢承衍的没有几人。
“好,我答应你。”
鲜血从体内流出,我眼前不断闪现外祖、大舅、二舅、表兄等人的脸。
身子猛地摇晃,谢承衍伸手扶住我。
赵乐瑶抢先一步开口:
“姐姐为了王家,当真是连命都不顾了。”
“难道早些年说你倾心王家表兄的事都是真的。”
谢承衍的手慢慢收紧,最终将我一把推开。
太医赶到时,我已经放了整整一十八碗血。
“皇上,再这样下去娘娘身子遭不住的。”
赵乐瑶假惺惺开口:
“都说姐姐有株千年血参能起死回生,快去炖了给姐姐补补身子。”
不多时丫鬟端了参汤过来,赵乐瑶却脚下一滑把汤药打翻。
她瞬间脸色惨白,双眼含泪哭求我原谅。
“我只是想伺候姐姐喝药,我不是故意的。”
我的头沉的抬都抬不起来,赵乐瑶就是要绝了我最后的希望。
我拼尽全力指向满满十八碗血,睁大双眼看着赵乐瑶。
“饶王家十八人。”
赵乐瑶笑得花枝乱颤。
她走过去轻轻拿起一碗血,凑近闻了闻,眉心紧蹙。
“姐姐不想救我就直说,为什么在血中下毒。”
谢承衍沉声让太医检查,得到的结论竟是里面含有大量麝香。
“乐瑶心善,想出这个法子替王家脱罪,你却阴狠毒辣,残害她腹中龙嗣。”
当初明明是他说,永远相信我。
可如今,他问都不问一句,便给我定了罪。
果然爱与不爱,一眼便能看出来。
我不再争辩,任由谢承衍抱着赵乐瑶匆匆离开。
人刚走远,一个影卫飘落在我身后。
“主子让我告诉您,他已经知晓全部事情,也做好万全的准备。”
“娘娘只管养好身子,明天,我家主子会送您一份大礼!”
提着的心终于重重落回肚子里,我赶紧上床休息。
可刚闭上眼,赵乐瑶却去而复返。
她手上拿着一枚玉佩,眼底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却猛地睁大双眼,“我娘的玉佩怎么在你手上。”
我娘曾说过,那枚玉佩是她和爹的定情信物,等她死后便会把玉佩给我。
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把我娘怎样了?”
“你娘和你一样蠢。”她扶着肚子洋洋得意。
“我只是跟她说,她和你只能活一个,她二话不说便碰了柱子。”
我的脸一下子没了血色,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从床上跳下来朝赵乐瑶扑了过去。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她死!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赵乐瑶很快便停止了挣扎。
可突然我身子一轻,像块破抹布一般撞向墙角。
嘴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谢承衍却只顾把赵乐瑶紧紧搂在怀里。
“我只是来看看姐姐,没想到她竟想杀了我,皇上一定要为我们的皇儿报仇。”
“我没有,是你......”
可我辩解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谢承衍打断。
“皇后和龙嗣若有三长两短,朕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犹如利刃刺向我心头。
看着他抱赵乐瑶离开的背影,我的心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烂掉的人就如同垃圾,是该早点清理干净了。
深夜,谢承衍身边的大总管给我带来一颗九转还魂丹。
“娘娘,皇上把保命丹药都给您了,他对您的心日月可鉴呀!”
“皇上每次罚完您都会站到天亮,他是帝王,有太多身不由己,求您多体谅他一些。”
我苦笑,三年多来,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倾尽全力助他登基,朝中新贵怕我恃宠而骄,他转头立庶妹为后,是身不由己。
我儿身为皇长子,却要为赵乐瑶腹中胎儿让路,承受剖心挖骨之刑惨死,也是身不由己。
如今外祖全族覆灭,我鲜血流尽,母亲碰柱而亡,更是身不由己。
一行清泪留下。
谢承衍,既然这么多身不由己,那便让我帮你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