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川很少见她发这么大的火,有一瞬怔愣。
但很快语气更冲:“难道我说错了?说话没头没尾,一刻都坐不住,这就是你带出来的样子。”
姜时夏声音干涩:“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过,西西只要健康快乐就够了。”
“我可以接受你移情别恋,可以接受你身边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但我绝不允许你用陆家那些规矩苛责西西。”
“以前?你跟我提以前?”陆兆川上前一步,眼底翻涌着不满,“那你呢?你以前说过什么?你说你会慢慢放下那个姓谢的,说会好好爱我,你做到了吗?”
“我们的孩子都会跑会跳了,你敢拍着胸脯说,你心里把他谢言朝忘干净了?”
此言一出,瞬间在姜时夏心里掀起汹涌的浪。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
解释什么呢?说她真的努力过,试着去爱他,试着把过去彻底封存?
她没法否认,陆兆川不是她想要的人,有些东西,努力不来。
见她哑然失语,陆兆川眼底掠过一丝讥诮,像是打赢了一场拉锯战。
他径直越过姜时夏,却在她身后停住:“既然这场婚姻本来就同床异梦,那我有别的女人,也很正常。”
“随便你接不接受,离婚可以,但想从我这里带走西西,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绝不可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又或者,为了西西,咱们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
姜时夏猛地抬头,咬着牙一字一句:“我能不能带走西西,不是你说了算的。”
“哦?那你尽管试试看。”
陆兆川扔下一句挑衅,上了楼。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底气,谢言朝向来说到做到,这场官司,她赢面很大。
第二天,姜时夏带陆西西做完干预治疗,才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
那个号码熟悉得让她心头一颤。
她回拨过去,接通的瞬间喉咙发紧。
“喂。”
谢言朝的声音清冷疏离:“到谢氏大楼来。”
“......好。”
“顶层会议室,”他语速平淡,公事公办的口吻,“我让律师在那里等你,把你的离婚材料带上。”
不等她再次回应,那边就已经传来忙音。
姜时夏是带着陆西西一起去的,前台核对过她的姓氏后就给她刷了顶楼。
电梯攀爬的失重感里,她想起二十岁的谢言朝意气风发地对自己说:“时夏,总有一天我会站到这座城市的最高处,你会陪我的对不对?”
谢言朝的助理将她引进办公室,客气道:“谢总在开会,律师也临时有别的事,您稍微等会儿。”
姜时夏下意识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行业峰会合影,照片里的谢言朝站在最中间,眉眼沉稳锐利。
和她记忆里那个少年,重叠又割裂。
助理刚带上门一会,就被一个女声再次推开:“阿朝,我刚从设计院回来,顺路给你带了咖啡。”
握着杯咖啡的女孩眉眼温润,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
似是没料到有外人在,她皱了瞬眉,熟稔地把咖啡放下就要出去,谢言朝的声音便由远及近:“小妍,南区的地勘报告不用你亲自对,现场辛苦,让底下人去做就行。”
小妍,阿朝。
姜时夏垂下眼,心里泛开一片涩意。
女孩俏皮地眨眼:“是呀,真辛苦呢,中午可得请我吃顿好点的犒劳一下。”
“好。”
谢言朝应声的同时,视线扫到了沙发上的姜时夏。
那瞬间,他语气里的温和瞬间褪去:“不是让你去会议室吗?你来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