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发缝里摸出条男士内裤，明显大过我和儿子的尺码。
我攥着它冲到老婆面前，厉声质问：
“这是谁的？说清楚！”
她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儿子边打游戏边吼道：
“吵死了！那是我新买的！你买的都勒死了，没看见我长个儿了？”
“别按你眼光买！我早不是小孩了！”
我后背冒冷汗，攥着内裤道歉：“对不起，是我太敏感了……”
可深夜醒来，温瑶拿着那条内裤进了书房，门缝里传来压抑的声音。
那一刻我知道。
这家，我待不下去了。
1
书房里的人影闪烁，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我攥紧拳头。
最近两个月的画面突然涌上来。
最近两个月，她早不让我碰了，碰一下就像躲瘟神似的往旁边缩，
她总说累，背对着我蜷缩在床沿，我碰一下她就说今天工作太忙不想要。
借口加班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晚。
我之前还自欺欺人地以为是她工作压力大。
直到此刻才懂，那些刻意的疏远，根本不是疲惫，是变心后的嫌弃。
我轻轻带上房门，把那刺耳的声音关在门外。
离婚两个字在心里滚了一圈。
必须离！
但李宇晨是我的底线，我不能让儿子跟着一个心不在家的母亲，更不能让他活在一个藏着秘密的家里。
一夜无眠。
天刚亮，我就叫儿子起床。
李宇晨揉着眼睛出来，手里还攥着游戏机，坐在餐桌前扒拉早饭时，眼睛也没离开过屏幕。
“快吃，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我提醒了一句，他不耐烦地“嗯”了一声，手指在按键上飞快地戳着。
送他去学校的路上，车里只有游戏音效的嘈杂声。
我握着方向盘，几次想开口问“如果爸爸妈妈分开，你想跟谁”，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可看着他头也不抬的样子，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宇晨，先把游戏关了，跟爸爸说说话。”
他皱着眉瞥了我一眼，手没停。
“说什么啊，我正玩到关键处呢。”
“玩游戏不能一直玩，对眼睛不好。”
我加重了语气，伸手想去按他的游戏机。
他猛地把机器往怀里一抱，吼了起来。
“你烦不烦啊！管那么多干嘛！”
我愣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嘟囔着。
“魏叔叔就不会管我，他还会陪我打游戏，给我买新的游戏皮肤呢！”
“魏叔叔”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我头上，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
魏东成！
昨晚温瑶在书房里念的，不就是这个名字吗？
原来不是我多心，那个男人不仅走进了温瑶的心里，甚至已经渗透进了我儿子的生活。
他们一起打游戏，一起分享秘密，而我这个正牌父亲，却成了那个烦人的外人。
车停在学校门口，李宇晨背着书包就跑，连句再见都没有。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凉。
这场婚姻，我不仅留不住妻子，连儿子好像也快被抢走了。
2
从学校回来，我站在自家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门里就传来温瑶压低却兴奋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是打给魏东成的。
“宇晨下周家长会，我没跟那个没用的说，就想让你去，孩子早就盼着你以爸爸的身份出现了。”
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贴着门缝僵在原地。
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一下，明明是自己的家，却突然自己觉得像个小偷，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婚内财产我已经在转了，找个朋友的公司走了账，他查不出来。”
“等钱到手我就提离婚，到时候咱们带着宇晨，就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三口~”
“我现在就来找你……”
后面的话越来越露骨，听着那些污言秽语，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我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可以随意算计的傻子。
“行了不说了，我这就过去找你。”
温瑶挂了电话，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慌乱中转身就往消防通道跑，躲在冰冷的铁门后，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直到听见家门打开又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敢靠着墙壁大口喘气。
心里又酸又涩又恶心，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绝望。
刚才那句“孩子早就盼着你当爸爸”像魔咒，反复在脑子里转。
我之前下定了决心也要留住李宇晨，总觉得他是我在这段婚姻里唯一的牵挂。
可现在才知道，我的坚持有多可笑。
他早把别人当成了父亲。
我死守的家，早成了他们谋划退路的阵地。
那一刻，心里最后一点的执念也没了，只剩下冰冷的麻木：
这孩子，我不要了！
回了家，我立刻翻出手机找安装师傅。
“能装针孔摄像头吗？要快些！客厅、卧室、书房都要。”
挂了电话又联系律师。
“起草离婚协议，财产分割按法律来，孩子我不要。”
师傅来得很快，半小时就装好了设备。
律师的协议也在傍晚前发了过来。
我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里实时监控的画面，却没什么心思细看。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温瑶打电话的内容，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我。
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走，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我只盼着温瑶早点回来，把这摊烂事彻底了断。
晚上八点，门锁转动，温瑶一脸浓妆，穿着超短的修身裙，带着一身香水味进门。
她刚换好鞋，我抬眼看向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温瑶，我要离婚。”
3
这句话在心里憋了一天，说出来的那一刻，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温瑶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眼睛瞪得溜圆：“你说什么？离婚？”
没等我重复，她脸色沉了下来，声音陡然拔高。
“你发什么疯！我什么时候出轨了？你别在这无理取闹污蔑我！”
她往前凑了两步，手指着我，语气里满是被冤枉的激动。
“肯定是你最近工作不顺心，就拿我撒气是吧？”
我看着她那不讲理的模样，胃里一阵翻腾。
这就是我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女人，连撒谎都这么拙劣，可偏偏以前的我，竟被这虚假的演技骗了这么久。
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心里只剩冷笑。
“你和魏东成的事我都知道了。”
温瑶的动作猛地顿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大半，眼神慌乱。
她的嘴唇哆嗦着，见抵赖不过，突然抓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电话很快接通。
“东成~你现在方便吗？来我家里一趟好不好，他要跟我离婚。”
那副柔弱的样子看得我一阵恶心，明明是她背叛在先，却把自己扮成了受欺负的受害者。
挂了电话，她抬起下巴，眼神里满是挑衅。
半小时不到，门铃就响了。
温瑶小跑着去开门，魏东成一进门，手臂就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肩膀，目光扫过来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想通了？要跟瑶瑶离婚？”
他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屑。
我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亲密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疼得发闷，可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幸好我及时发现了真相，没有再被蒙在鼓里。
温瑶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啪地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签了！这是离婚协议，家里的房子存款都归我，宇晨的抚养权也归我，你净身出户！”
我拿起协议扫了两眼，那些苛刻的条款好像犯错的人是我，连我婚前攒钱买的手表都要算成共同财产。
我忍不住想笑，她还真把我当成了任人宰割的傻子，以为这样就能夺走一切。
“呵，没本事的男人才留不住老婆孩子。”
魏东成嗤笑一声，手指在温瑶的腰上摩挲着。
“瑶瑶跟着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哪用受你这窝囊气？”
两人一唱一和，十分登对。
我想起那些年为了这个家加班加点的日子，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将协议扔回茶几。
“这协议我不会签。”
“除非签我这份！”
说出这句话时，我语气坚定，没有丝毫退让。
温瑶没想到我态度这么强硬，愣了一下，翻看过我拟定的协议后脸色变得难看。
“你穷疯了是吧？这点钱也要争？”
魏东成倒是满脸无所谓。
“签就签了，以后跟着我，还愁没钱用？”
温瑶听到这话，老脸微红，随即立马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放下笔后，她挽着魏东成的胳膊，炫耀似的抬高声音。
“东成可是公司高管，有的是钱！”
“哪像你，眼皮子这么浅，就盯着这点家产！”
我眼皮子浅不浅还轮不到她说，毕竟我求的只是公道，不是家产。
但这魏东成还真不是什么高管。
4
话音刚落，随着门锁的一声脆响，李宇晨背着书包，踢踢踏踏地进了门。
他看见魏东成，眼睛瞬间亮了，丢下书包就往对方怀里扑，完全没注意到我手里攥着的离婚协议。
“魏叔叔，你来啦！”
温瑶见状，立刻凑过去搂住儿子的肩膀。
“宇晨快看！妈妈跟他把离婚协议签好啦！”
“以后咱们就能跟魏叔叔一起住在这里生活，组成真正的一家三口了！”
我的心猛地沉到谷底，目光死死黏在儿子脸上，哪怕他流露出一丝犹豫或不舍，我心里也能好受些。
可李宇晨只是兴奋地仰着小脸，拉着魏东成的手晃个不停。
“真的吗魏叔叔？”
“那以后你能每天陪我打排位赛吗？还能给我买最新的游戏手柄吗？”
魏东成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乖，想要什么叔叔都给你买。”
温瑶在一旁笑得温婉。
“还叫什么魏叔叔，该叫爸了，魏宇晨就是比李宇晨好听些。”
李宇晨这才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李叔叔，你总算肯签字了，磨磨唧唧的真烦人！”
他顿了顿，指着我放在沙发角落的背包，语气更狠了。
“赶紧把你的东西拿走，这房子现在是魏叔叔和妈妈的了，你别在这占地方，看着就碍眼！”
我攥着协议的手指关节泛白，不明白自己原本可爱孝顺的儿子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套房子是我当年咬着牙付的首付，月供还了五年，离婚协议离写着留给他们不过是想着儿子的学籍在这个学区，可现在却成了他赶我走的理由。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
温瑶见我没动，上前推了我一把，力气大得让我踉跄了两步。
“听见没有？赶紧滚！别在这耽误我们一家三口高兴！”
魏东成则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嘴角勾着冷笑。
“就是，一个连老婆孩子都留不住的窝囊废，还赖在这干什么？”
他们一左一右地把我往门口推，我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充电器被温瑶随手扫到地上，砰的一声摔得七零八落。
李宇晨站在一旁看着，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跟着笑了起来。
“摔得好！谁让他平时总管着我玩游戏！”
“砰！”
厚重的防盗门在我身后狠狠关上，里面传来三人欢快的笑声，夹杂着李宇晨对新游戏装备的畅想。
不对，现在应该叫魏宇晨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物品，指尖冰凉。
他们居然连收拾物品的时间都不给我。
晚风吹着楼道窗户呜呜作响，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我一步步挪到楼下，掏出手机，翻出公司人事部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藏着压抑不住的冷意。
“张经理，我记得公司车队有个司机叫魏东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