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貌生红疮是天香楼最下等的妓子,唯有一身冰肌玉骨深得裴照宠爱。
他嗜我如命,宠我成瘾,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我。
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只穿白衣,只弹琵琶。
春闱夺榜,他用功劳换我县主之位,人人都道裴小侯爷栽了。
他说女子的贞洁不在罗裙之下,中秋晚宴他当众立誓娶我为妻。
我苦等三月,却等来裴照亲自送我去和亲。
出嫁前我偷听到他和皇帝的对话:
“裴照,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舍得用她替明月和亲吗?”
“妻子?不过一个妓子,哪里比得过明月重要,有什么舍不得的。”
“能让她和亲,也算她有点用处。”
我遮住姣好容貌,假装不知,坐上和亲的花轿。
后来兵临城下,裴照以十座城池只为求我多看一眼。
听着屏风外裴照判若两人的姿态,我的呼吸仿若凝滞。
我原以为世间难遇的良人,不过把我当替身罢了。
看着镜子里,自己忍着羞意穿着轻纱想给他个惊喜,只觉得好笑。
回想裴照情动时的呢-喃,一声声温柔的月儿,叫的原来是另一个人。
外面的对话还没有停,皇帝明远笑道:
“那女子跟了你这么久,你舍得放手?”
裴照悠然自得雕刻着木人,语气随意:
“怕什么,她除了我谁也不爱,以后再想法子弄回来就是。”
“原本我是动了恻隐之心的,可偏偏那晚我梦见了明月,这大概就是天意了。”
“先瞒着她吧。”
说罢,他拿起雕好的小木人细细端详:
“怎么样?雕得像不像月儿。她最喜欢这些精巧的小东西了。”
说完他不自觉抚摸手上的伤痕,新伤叠旧伤,好似抚摸爱人一样。
明远一脸欣慰:“像,凡是月儿喜欢的,你都擅长的很呐。”
一旁的侍卫道:“是啊,我们主子说了没人能逼迫公主做她不想做的事。”
“至于那位姑娘,能让她替公主和亲,是她的福气,不然她还在那窑子里接客呢。”
“我们主子心里只有明月公主一人。”
裴照没说话,眼神幽幽望着墙上的画像出神。
画中的女子我再熟悉不过,裴照有个满是画像的房屋,里面都是这个人。
“裴照,和亲迫在眉睫,不能有一丝差错,朕怕她知道会……”
裴照却是一脸无所谓,只是看着画像更加痴迷:“她向来听话,哪怕我骗她,她也会信。”
是啊,我最好骗了。
他让宫廷乐师只教我弹奏琵琶,不过是因为明月公主最喜爱擅长琵琶。
我早该明白的,连我喝茶烫个泡都心疼的人,怎么会逼着我弹到鲜血淋漓。
眼泪止不住的流,疼的心口发颤。
毕竟他是我生活的一束光,是我人生里的太阳。
初遇那天,是花魁清欢竞拍之夜。
我知道他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小侯爷,出了名的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