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端起姜汤的瞬间,她急促地皱了皱眉头,将整碗姜汤都洒在了我刚刚渗血的手臂上。
“啊!”
我疼的尖叫。
顾依依像是个受惊地小鹿一样钻在母亲的怀里,
手指快速地比划着“好烫!”
顾驰听到动静也从二楼书房冲了下来,
“江漓你干什么吃的!姜糖水煮这么烫要死啊!”
“依依要是被烫着,我要你好看!”
母亲像是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炸开了翅膀,戳着我的鼻子骂。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我捂着像是涂了层辣椒油的手臂,紧紧的咬住下唇。
身体的痛苦远不及我心里委屈的万分之一。
母亲和哥哥一边心疼地给顾依依吹着根本没被烫到的手指,一边冷声斥责我:
“别站在这儿碍眼,滚回你房间!”
我沉默走进卧室,刚要拆掉纱布给自己的伤口涂药,
却被垃圾桶里的东西吓得不能动弹。
我和父母哥哥唯一的全家福,被撕得粉碎。
相纸上甚至还有几个清晰的被踩踏过的鞋印!
我心疼的是照片上的父亲顾振霆。
是他坚持不懈二十年一直寻找我,才把我带回了属于自己的家。
这个家里只有他对我的爱是真的。
可是他只守护了我短短一年,就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而父亲临终前悄悄塞给我,嘱咐我“给自己留条后路”的那张银行卡,也被折成两半!
那是父亲对我最后的爱和庇护!
我全身颤抖着跪倒在地,试图将照片拼凑。
压抑了整整五年的委屈愤怒和绝望,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我抱着那堆碎片,嚎啕大哭。
母亲立刻冲上来吼我:
“江漓!你又在地上发什么疯?看把你妹妹吓的!”
我抬起头,血和泪糊了满脸,举起手里被践踏的合影和银行卡碎片给她看,
“为什么?妈!这是爸爸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母亲的目光扫过那些碎片,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只有浓浓的厌烦和理所当然:
“我当什么事!依依昨天说找不到她的宠物指甲钳,估计是不小心翻到你东西,弄坏了又不敢说。”
跟上来的哥哥也出声附和,
“她又不是故意的!一张老照片和一张没用的废卡而已,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大晚上哭丧着脸给你妹妹添堵吗?”
这时,顾依依轻轻扯了扯母亲的睡衣袖子,比划了几个手势。
母亲立刻低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嗯嗯,妈妈答应过依依,只和依依还有哥哥拍全家福,妈妈没忘。”
我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寒的绝望彻底淹没了我。
难怪每次我想和她拍几张和张的时候她总是拒绝,
“天天见,拍那么多照片干什么,我不喜欢拍,你赶紧删了。”
原来她所有“不喜欢”和“不行”,背后都是对另一个女孩毫无底线的“答应过”。
她这样在乎和顾依依的每一个承诺,怎么偏偏就忘了父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气若游丝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