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柔的伤,休养了一周。
这一周,别墅里死寂得像一座坟墓。她因为伤势和内心的矛盾而沉默,尔泰则因为心死,彻底失去了言语。
直到第七天,江承年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像一道刺目的阳光,扫进这片阴霾里。
“尔泰哥,纪念日快乐!”他笑得天真烂漫。
那捧巨大的玫瑰不由分说地被塞进尔泰怀里,浓烈的花粉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他的喉咙猛地一紧,剧烈的呛咳不受控制地爆发,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呼吸也变得窒碍。
“哎呀,尔泰哥,你怎么了?”江承年故作惊讶地捂住嘴,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微光,“是不是我选的花太香了?对不起啊,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被花粉刺激得几乎说不出话,只能狼狈地后退,想要推开怀里这副刑具。
江承年却按住他的手,将他强行推到了餐桌前,语气越发无辜:“我还准备了别的惊喜呢!”
餐桌上,是几块带着血沫的牛排。
“啊!你看我这记性,我忘记尔泰哥你吃素了……”江承年懊恼地拍着头,随即立刻转向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傅婉柔,泫然欲泣,“婉柔姐,我是不是又搞砸了?我只是……太想为姐姐做点什么了。”
傅婉柔看着因呼吸不畅而脸色涨红的尔泰,眉头微蹙,随即又松开。她将哭泣的江承年揽进怀里,柔声安慰,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传进尔泰耳中:
“不怪你。他没那么娇气。”
一句话,将他的痛苦,轻飘飘地定义为“小题大做”。
尔泰站在原地,生理性的泪水混杂着绝望,模糊了视线。他看着眼前相拥的璧人,听着女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温柔呵护,只觉得心脏一寸寸地收紧。
他终于缓过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束玫瑰扔在地上。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在念一份与自己无关的讣告。
“傅婉柔,今天是我阿妈的忌日。”
一句话,让傅婉柔脸上的温柔僵住。
尔泰的目光从他脸上,缓缓移到他怀里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继续说道:
“还有,我对玫瑰花粉过敏。”
傅婉柔瞳孔一缩,脸上闪过的不是懊悔,而是她那场平衡游戏被当众打破的烦躁。
“婉柔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江承年的哭声恰到好处地响起,给了他完美的台阶。
她立刻转回头,心疼地为他擦去眼泪,“好了,别哭了,不关你的事。”
尔泰没有再看他们,转身离开,将身后男人得意的啜泣和女人不耐的安抚,一并关在门外。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傅婉柔守在他床边,眼神依旧温柔,“老公,你醒了。我给你做了你最爱的银耳羹。”
尔泰轻轻躲开他的触碰,“不了,我没胃口。”
女人手僵在半空,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喙的指责,“还在生气,对不对?承年他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么任性。”
尔泰别开脸,沉默无言。
他的沉默,似乎耗尽了她最后的耐心。女人的眉眼微拧,语气彻底冷了下来,变成了一道命令:
“承年为了给你赔罪,准备了一场烟火秀,你必须去。”
她不由分说地将他从床上抱起,下了楼。
他没有再挣扎,只是安静地由她牵着,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