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是比不过如今我心里的痛。
看我流泪，江屿白彻底愣在了原地。
眉眼间的怒意散去，只留下浓的化不开的悲切。
腿一软，他直直跪在了我面前。
他眼底全是愧疚，连声音都在发颤。
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冰冷的针，密密麻麻扎遍我心底的柔软。
“黎黎，你放了她吧，算我求你了！”
“她肚子里还有我的骨肉，我必须保护她！”
真好笑啊。
他可以眼睁睁看着我打掉六个月大的孩子，却必须保护别的女人。
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求过任何人。
也从没在人前掉过一滴泪。
就连当初被射中眉心，奄奄一息之时，他嘴角都挂着笑意。
如今，却为了那样一个女人朝我下跪。
声泪俱下的求我放过她。
可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放过一个毁了我一切的女人！
我发狠般抬起手，将匕首用力扎进了她的肩膀。
刀尖入肉，她却没哭。
反而拼尽全力挣脱我的束缚，扑向江屿白怀里。
“屿白，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你别为了我求她！”
“只要能在你身边，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看着他们相拥而泣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和江屿白彻底完了。
我揉了揉眉心，压下满脸疲惫。
俯身捡起散落一地的离婚协议，重新递到他面前。
“江屿白，你真的脏透了！”
看了一眼小姑娘隆起的腹部，我嗤笑出声。
“赶紧签字吧，再晚点孩子都该出生了！”
跟了我多年的助理匆忙上前，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我抬手拦了下来。
这几年，我以为江屿白变成傻子，是自己作孽太多的报应。
我收敛了所有锋芒，只想为他求个安稳。
他习惯了我的低眉顺目，大概也忘了，曾经的我是怎样一个人。
我看着江屿白红透了的双眼，温和的笑了笑。
“我让位，顺便祝你们百年好合！”
只不过，他们能不能活到百年，还真不好说。
让我没想到的是，江屿白没签字，反而撕碎了离婚协议。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欠你的，以后我会慢慢还你！”
他将人护在身后，满眼戒备的看着我。
“但现在，我必须保护好妍妍，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伤害她！”
从校服到婚纱，我们携手走过了十年风雨。
如今，我反倒成了洪水猛兽一般。
他眼底的戒备刺痛了我的心，也狠狠撕碎了我的尊严。
我拔出藏在沙发下的枪，对准了他的眉心。
指尖抚过肚子上难看的伤痕，我笑的喘不过气来。
“你欠我的，要拿什么还？”
“你不会以为，这么脏的你，我还会留在身边吧？”
江屿白身后的人也齐刷刷拔出枪来。
枪口无一例外，全都对准了我。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那个叫妍妍的女孩不知哪来的勇气，踉跄着脚步朝我扑来。
她抓住我的枪口，抵住自己的额头。
“姐姐要是生气，就朝我开枪吧！”
“你别怪屿白哥哥，他只不过想保护自己的真爱而已，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