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七年,女儿半夜突发高烧,住进了医院。
青梅竹马的妻子赶到医院时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一向规矩的她此时却如此失态,就连丝巾戴反了都没有发现,脖颈处还带着淡淡的红痕。
她轻柔地抱住我,口中不断地安抚着,而我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烟草的味道。
女儿靠在她的怀里,我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可这时手机却突然间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是几张照片,上面的夏紫苑正在和一位面容姣好的男人忘情地拥吻着。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照片了。
我没有吵闹,只是淡淡地收回了手机。
因为在三天前,我查出了癌症晚期,只剩十天的时间了。
可我死后,所有人都说,我死在了她最爱我的那年。
......
关掉了手机,我不动声色地上前,帮她把戴反的丝巾重新规整。
夏紫苑眼底先是一怔,随后便像往常一样温柔地踮起脚在我的唇边落下一吻。
轻声安抚道,“抱歉,阿然,公司有急事,我来晚了。”
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女儿半夜突然发高烧,我焦急地给夏紫苑打了整整二十七个电话,却全都无人接听。
她满脸担忧地询问医生,在得知女儿已经并无大碍之后,安排秘书办理了女儿的出院手续。
这时我才注意到,跟着夏紫苑一起来的,还有她的男秘书。
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整个人都散发着年轻的活力,身材也高大挺拔。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因为长时间照看家里,没有锻炼已经有些走样的身材,七年之痒,终于还是到了。
“先生好,我是夏总的秘书,高启明,您叫我小高就好了。”
他笑着向我递来了办理好的出院手续,剑眉星目,确实是夏紫苑会喜欢的类型。
也难怪,在一众高学历精英中,她果断选了这个只有高中文凭的小伙子做秘书。
刚上车,前排副驾驶的门便被打开。
我满脸警惕地看着坐上副驾驶的高启明。
“小高昨晚加了一晚上的班,刚好顺路送他一下。”
“你别多想。”
夏紫苑云淡风轻地开口。
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如果真的有事的话,我多想也没有用。”
我平静地开口,可这句话却似乎激怒了夏紫苑。
她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毛,不等她开口,一旁的高启明有些尴尬地说道,“没事的,先生,我打车回去。”
说着就准备下车,可夏紫苑再次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却满是不容许拒绝的压迫。
“不用,我送你。”
高启明的手讪讪地收了回去,看向夏紫苑的眼神中却有些复杂。
车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夏紫苑买第一辆车的时候,曾说过。
“你不敢开车,阿然,我的副驾驶永远是你的专属座位。”
可自从我脱离公司开始全心全意在家带女儿之后,我的影子却彻底消失在那个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不计其数的陌生男人。
直到高启明下车,她才恢复了往日温和的语气。
“他刚进公司,没什么经验但是工作能力很强,性格也好。”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着。
可中央后视镜里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和你年轻的时候很像。”
我没有应声,只是抱着女儿的手紧了紧。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情绪,女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小声懂事地说道,“爸爸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乱吃冰激凌了。”
我冲着女儿淡淡笑了笑,轻声安慰着她。
“爸爸没有生气。”
回到家后,不出我所料,我和夏紫苑再一次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她和我是青梅竹马。
18岁,她在满天的星辰下和我告白。
20岁,我陪着她去大城市闯荡,破旧的出租屋里,穷得只剩下爱。
她一个女生,却主动向我求婚,虽然只易拉罐环,但我答应了。
27岁,富丽堂皇的别墅里,我却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夏紫苑,我们18岁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