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暴怒,一拳砸在铁盒上,勃然大怒:
“何小草,你怎么敢!”
“你有什么资格收藏苏月皎的东西!”
盒子里有一张小帕子,歪歪扭扭的绣着一朵丑丑的小花。
还有一件孩子的小衣服,精致的绣工上绣着“平安”两个字。
小帕子是苏月皎绣的,她送给我的。
小衣服是我给孩子绣的,却没有送出去。
顾瑾枭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将手里原本的那张帕子狠狠扔在地上,用脚碾压。
颤颤巍巍的拿起苏月皎绣的小帕子。
我冲过去想要阻止。
苏月皎三个字烫的我心口一颤。
不要抢,那是我拥有苏月皎唯一的东西了。
我死死捂着胸口,一阵酸涩,却也无能为力。
苏月皎,一个我们都不愿,不敢再触碰的名字。
我眼眶酸涩,不受控制的想起我和顾瑾枭的孽缘。
那年,他被仇家追杀掉下山崖,我救了昏迷的他。
顾瑾枭醒来后失忆了,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于是留在了我们村子里。
我家重男轻女,总是有绣不完的帕子,我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可即便这样,我也会悄悄给顾瑾枭留一口吃的。
用我准备出去读书的钱给他治病。
一年后,钱用光了,我们在山洞里拜天地结为夫妻。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顾瑾枭将颤抖的我紧紧搂在怀里,他说他一定不会辜负我。
很快我就怀孕了,顾瑾枭大喜过望,竟然恢复了记忆。
那天,山村里来了好多车,比今天还多。
顾瑾枭扔给我爸妈一笔钱,带走了我。
我以为我灰败的人生终于开始明朗,可直到车子停在一座大庄园面前,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站在门前迎接顾瑾枭。
我才知道,原来顾瑾枭早就结婚了。
他有门当户对的妻子苏月皎。
我期待的光明幸福的生活就是一场如泡沫般虚幻的梦,一旦触碰,会消失不见。
我们应该敌对的,可我却只觉得她亲切。
以及,更加清晰的知道。
我是多余的,不管在哪里。
我在山里见过两个女人为了抢一个男人是怎么大打出手的。
所以当顾瑾枭老婆朝我伸手的时候,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可苏月皎没有打我,她只是轻轻拍我的肩膀,叹息:
“你多大了?怎么这么瘦?”
在得知我二十多岁,并且怀了顾瑾枭的孩子后,苏月皎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以为家里会鸡飞狗跳。
可是没有。
苏月皎只是心疼的看着我:
“好姑娘,你受苦了。”
我住在了大房子里,苏月皎对我很好,她没有责怪我抢了顾瑾枭,更没有逼迫我打胎。
她带我洗澡,帮我把打结的头发一点点梳开。
明明她只比我大7岁,却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爱护着我。
让我不自觉依赖着她,内心也更加愧疚。
我是一个入侵者,是破坏她完美家庭的人。
在她又一次对我好的时候,我的良心终于忍不住,我跪在苏月皎面前,告诉她,我要打掉孩子。
苏月皎拉着我,第一次和我聊起她和顾瑾枭的关系。
她说她和顾瑾枭是联姻,有感情但并不多。
“好孩子,我知道你没有想过做第三者,我不介意顾瑾枭找个自己喜欢的人,毕竟豪门从来都是这样。“
“更何况......”
苏月皎手心紧紧握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那里面是一个男人的黑白照片。
在看清男人的脸时,我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
我想起为什么我第一次见苏月皎就觉得亲切。
我见过她,和照片上的男人。
是他们资助了我们山村的女孩,让我能读到高中。
苏月皎让我考虑好,孩子生下她可以带,打掉也没有关系。
“何小草,继续去读书吧。”
“就算你是小草,总有一天会长成大草原!”
这些话像一束温暖的光,照进我封闭的内心。
我想,就算现在苏月皎给我一把刀,让我捅到顾瑾枭心口,再让我自杀,我也会毫不犹豫。
眼前顾瑾枭终于捡起苏月皎亲手绣的手帕,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一向矜贵的男人蹲在地上颤抖着。
他再抬头,咬牙切齿,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何小草,你就是个祸害。”
“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情就是把你从山里带到苏月皎面前!”
他一脚踢飞铁盒,阴沉着脸:
“你现在祈祷自己没有被我抓住,否则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我悬浮在半空中,冷冷看着他。
该死的明明是他。
要不是他,苏月皎也不会......
就在这时,门外一声狗叫让顾瑾枭猛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