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我妈的笑声就从房间里传来。
“要是我家那个逆女也能像盼盼这么听话就好了。”
“明明我是为她好，她反而还怨恨上了我，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另一个女声传来，是我妈的闺蜜，也跟她一样曾是游泳员。
两人似乎在打电话。
“你也别逼太紧，有时候孩子不喜欢也不能勉强。”
“她哪是不喜欢？她就是跟我作对！”
“看你家盼盼，今年十几岁就已经参加了好几场比赛，拿了好多奖牌了。”
“她就是又懒又蠢，猪都学会了，她还是这副废物样，只知道找借口！”
我的指尖僵硬在原地，迟迟没有推开门。
顾盼跟我完全相反，她从小就爱水，继承了她妈妈喜欢游泳的爱好和天赋。
根本不用刻意训练，就能游的很好。
从小到大更是参加了好多游泳比赛，很多人都说她以后有希望进国家队。
我妈很喜欢她，每次见她都带着笑意，连说话都温温柔柔。
而面对我，我妈从不会笑，嘴里只有谩骂，眼中总是失望。
我深呼吸一口气，打开门。
看到我，我妈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还知道回来？”
“今天一天都在外面鬼混，也别吃饭了，去给我反省。”
说完，似乎是不想再看见我，直接进了卧室。
巨大的摔门声响起，我颤了颤眼睫，将手中骨灰盒小心放好。
去了角落里的房间。
与其说是房间，其实更像一个水牢。
我妈为了让我不害怕水，专门将家里的杂物室改造了一下。
进去后，像是一个小型水库，水流漫过胸口，刚好够我跪下。
冰凉的水浸透皮肤带来极致的冷。
让我胃里升起一股反胃。
那种恶心恐惧的感觉又来了。
我掐紧手心，用疼痛保持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胃里灼烧似的痛，我干呕了几下。
房间门突然被打开，我妈冷冷地看着我：“我给你请了教练，明天来教你，你最好别再整些幺蛾子。”
我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四肢已经僵硬冰冷，膝盖上满是淤青。
“妈，你一点都不关心我爸吗？你知不知道我爸他死了？！”
我声音哽咽，眼眶通红地看着她。
啪的一巴掌。
我被扇倒在地，嘴角溢出血丝。
“别叫我妈！”
我妈语气尖锐起来：“现在都学会说谎了？是不是又想骗我好躲过比赛？”
“我告诉你，不可能！”
“要是这次你再拿不到冠军，我们就断绝母女关系，我再也没有你这种女儿！”
咽下喉间腥甜，看着我妈走远的背影，我的心渐渐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