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始至终,他都没看我一眼。
自然也没看到我袖子上洇开的大片血迹。
太医折回去取药箱,我独自一人留在廊下。
突然,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苏清婉一把将我按在廊柱上。
她抢过我怀里的香囊,死死地捂在我的口鼻上,声音尖利又怨毒:
“你这个贱人!我要让你尝尝王爷当年受的辱!”
窒息感让我拼命挣扎,我下意识地喊着顾淮安的名字。
布料堵住了口鼻,窒息感瞬间淹没了我。
我拼命挣扎,下意识地哭喊着顾淮安的名字。
指甲在廊柱上划出长长的血痕。
寝殿不过几步之遥,却一直没人来救我。
在我快要失去意识时,顾淮安的声音才幽幽飘来。
我以为我得救了。
可他却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对跟出来的侍卫吩咐道:
“张统领,麻烦你,跟以前一样,把沈月华这段时辰的记忆抹掉。”
苏清婉尖厉的声音在我脑子里炸开。
“要不是王爷每次都给你灌下乌头丸,你早该长记性了!”
原来,顾淮安纵容苏清婉伤害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无数破碎的画面瞬间涌入,像一把把尖刀,扎得我头痛欲裂。
我们成亲的第一天,苏清婉就堂而皇之地住进了王府。
她一次次打着为顾淮安出气的旗号,将滚烫的茶水泼在我衣上,把我推下冰冷的湖水。
甚至,她还当着我的面,将顾淮安按在软榻上。
顾淮安挣扎,推拒。
直到那个深夜,他彻底沉沦。
他捻着一根佛珠,猩红的眼对上我的,声音沙哑。
“月华,我们之间太沉重了。”
是啊。
年少的羞辱,满门的血债,还有他为我受的那些伤。
这些,都是我们之间跨不过去的血海深仇。
我被拖回偏殿,两个粗壮的婆子死死按住我,将一碗漆黑的药汤灌进我嘴里。
顾淮安满脸复杂地走了过来。
看见我脸上未干的泪,他低头吻了我。
“月华,睡一觉,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他准备让人再灌一碗,侍卫欲言又止的声音响起。
“王爷,最近用药太频繁了,太医说会损伤沈姑娘的根本。”
顾淮安一顿,无奈道:
“可我不能让她恨我。”
咕咚一声。
苦涩的药液野蛮地冲刷着我的五脏六腑,将所有不堪的,痛苦的过往,搅得粉碎。
指尖一松,一直被我死死攥在手里的香囊滚进了角落的炭盆里。
和当年一样。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把它捡起来了。
我睡了很久,睁开眼,看见一张略显陌生的俊脸。
我皱起眉,猛地抽出被他紧握的手。
“你是谁?”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眼里涌上来巨大的恐慌。
“月华,我是顾淮安,你的夫君。”
他急切地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们成婚三年了,你很爱我,记得吗?你说过我是你的命。”
见我没有反应,顾淮安又颠三倒四地重复着我有多爱他。
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