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发布了三亿悬赏令。
只为找到我,给他的女兄弟捐献肝脏。
“我朋友是rh阴性血,只有我未婚妻晗晗能匹配上,而且肝脏可再生,捐献不会伤身体。”
“只要她救我朋友一命,我可以原谅她卷走彩礼钱跟人私奔的事情,我们的婚礼可以照常举行。”
事情在网络发酵,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爸妈更是被网暴开盒,被迫搬家。
他们找到了我在南极科考站的领导。
领导却道:“上次安晗被外派去研究基地冰川融化,是你说你朋友怕冷,要先陪朋友,换人去送物资。”
“结果耽误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安晗失踪,零下60°的天气,基本就被判定失温死亡了。”
未婚夫嗤笑一声,“什么失踪,就是逃避罢了。”
“你告诉她,只要她同意捐献,我就原谅她出轨的事情。”
“否则,我就让她妈妈替她捐!”
说完,他搂着女兄弟转身离开。
领导默默叹了口气。
“可是她妈,两天前刚办完葬礼啊……”
1
我飘在傅锐辰身边,听到领导的话,心如刀绞。
傅锐辰脚步一顿,骤然回头。
“胡说!她妈身体好得很,怎么可能突然死了?又是安晗教你骗我的?”
“不愧是母女,连死都能拿来当借口,一样的自私冷血!”
我灵魂剧烈发抖,妈妈本就患有心脏病,头发早已花白。
我临行前,她还特意包了饺子,一遍遍叮嘱我要平安回来。
我答应过她,这趟任务结束就辞职,回家好好陪她。
可一切,全被那道悬赏令毁了。
听到我失踪的消息,妈妈心脏病发,赶往医院的路上,竟遭几个混混恶意拦车,拖延救治……最终,不治身亡。
灵魂深处涌上的恨意和悲痛几乎要将我撕裂。
领导悲愤道:“你自己看!”他调出我生前最后一条信息。
“傅哥,我可能撑不住了,你在哪?我好冷,好想你,我有好消息想告诉你……”
傅锐辰盯着屏幕,脸色一白。
白娜娜适时咳嗽起来,“安晗就是太敏感,总嫉妒你对我好……现在还拿私奔、失踪来刺激你。”
“辰哥,算了,别为难她了,哄她回来吧。”
傅锐辰立刻低头轻拍她的背,眼神再度冷硬下来。
“这是她一贯的手段罢了,总是用苦肉计让我心软,装出一副可怜相。”
我浑身冰冷,心像是被撕裂。
出发前,我刚查出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个好消息,我只悄悄告诉了妈妈。
原本想着任务结束后亲口告诉傅锐辰,给他一个惊喜。
然而现在,白娜娜的一声咳嗽能让他心急如焚。
而我濒死前的求救信息,却被他当做装可怜的手段……
回途的私人飞机上。
白娜娜偎在他怀中轻咳,“辰哥,你别生气了,安晗她……可能真是不想回来。别为了我,伤了你和她的感情。”
傅锐辰安抚她,“别乱想,我一定会救你,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把她找出来……”
最后一句,他说得恍惚,不知是说给谁听。
白娜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这时,她的手机亮起,一条信息跃入眼帘。
“任务完成:安晗已确认死亡,其母已下葬,请结尾款。”
我的灵魂剧烈一震,那些挡住妈妈救护车的混混,竟是她安排的?
一股滔天恨意从灵魂深处爆发出来,我死死盯着白娜娜。
她转头抱紧傅锐辰哭道:“辰哥,要是安晗和她妈铁了心躲着,我是不是没救了?”
傅锐辰眼神锐利,“你不是说她父亲也是rh阴性血吗?我会找人盯住他,七天后还不出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父亲签同意书!”
白娜娜嘴角几不可见地扬起。
我陡然一僵,瞬间明白了所有。
之前在医院,工作人员误将妈妈登记信息填成了我爸的名字,恰好被白娜娜看见。
她竟以为跟她血型相合的是我父亲。
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布好局,要将我们一家拖进地狱。
可惜,她终究要落空了。
我和腹中的孩子命丧冰川时,傅锐辰正因白娜娜一句“怕冷”,陪她在温泉酒店中缠绵温存。
他永远不会知道,这场算计早已葬送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也亲手,掐断了白娜娜最后的生路。
2
悬赏令引爆网络,记者蜂拥而至。
话题底下,清一色都是对我的谩骂:“白眼狼”“恶女”“捞女”“出轨贱人”......
傅锐辰带着白娜娜一下飞机,就直奔我老家。
映入眼帘的却是满墙的臭鸡蛋和红漆涂的诅咒。
“恶毒一家人,暴毙!”
“诈骗犯,冷血无情!”
“滚出小区!”
妈妈生前最爱月季花,种了满院,生意盎然,现如今,却被连根拔起,颓然地丢弃在地。
连父亲亲手做的房门也被砸烂,整个家一片狼藉。
这个家,已经毁了。
我浑身发冷,滔天的绝望几乎将我溺毙。
我不敢想象,在我和妈妈死后,年迈的父亲一个人是怎么扛过这一切的……
傅锐辰望着破败的院落,眉头越皱越紧。
他本只想逼我现身,没料到会闹成这样。
还惊动了记者。
白娜娜朝角落几个混混递了个眼色,几人迅速退开。
她转身就换上哽咽的语气,“辰哥都说了可以原谅她出轨了,可她不仅骗我们说死了,还带着叔叔一走了之……她就这么讨厌我吗?”
记者们义愤填膺,“真是太过分了!狼心狗肺!”
白娜娜轻擦眼泪,“算了,安晗姐有自己的顾虑,我也理解。”
“只要她肯捐献,我愿承担所有后续补偿,辰哥也会赡养她父母一辈子。”
“请大家帮我劝劝她,别让老人家跟着受苦……”
此话一出,网友瞬间炸了。
“喜欢躲是吧?我立马把她爹现住址扒出来!”
我气得灵魂都不稳,恨不得变成恶鬼,直接拖着白娜娜下十八层地狱。
父亲的住址很快被曝光。
第二天,白娜娜提着果篮上门。
敲了很久,门才打开。
看到我父亲的瞬间,我泪如泉涌。
他瘦了至少二十斤,苍老憔悴,眼神带着绝望的死灰。
白娜娜声音柔弱道:“叔叔,您帮我劝劝安晗,辰哥已经原谅她了。”
“而且肝脏可再生,捐献不伤身体的,求您发发善心……”
父亲气得发抖,一把推开她。
“滚!你……咳,你给我滚出去!”
白娜娜顺势一摔,跌在地上。
这一幕,被藏在不远处的记者们全程拍下。
热搜立马多了一条:#渣女父亲推搡娜娜#
咒骂排山倒海涌向父亲,无数的骚扰电话连番轰炸父亲的手机,连退休工资卡都被恶意冻结。
我拼命地想拦截这些恶意,想去抱抱愈发憔悴绝望的父亲。
却眼睁睁自己冰冷的双手,穿过父亲的身体。
什么也做不了……
房东赶来驱赶,父亲不得不再次搬家。
能证明我清白的科考文件资料,早在第一次搬离老家的时候,就被那些混混抢走。
父亲年迈无力,能带走的东西,越来越少。
这一次,他几乎只带着一个小包裹,踉跄地走进夜色。
新家是一个破旧的出租屋。
他从小包裹里拿出我和妈妈的合照,泪水溢满眼眶。
“孩子,等着爸爸,爸爸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这房子,在我小学的附近。
很多年前,大学刚毕业的傅锐辰,在这条街上紧握我的手,眼神明亮郑重。
“晗晗,以后我娶你,我们就在这安家!”
而现在,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摧毁。
因生前对傅锐辰念念不忘,死后我的灵魂不能离他太远。
突然被一股力量拉扯,刚闪回到他身边,便看到他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傅总,找到安小姐了!”
3
“网上有人拍到安小姐和一名男子在南极企鹅镇举止亲密。”
傅锐辰眼底骤寒,立即带白娜娜飞了过去。
秘书引他们来到一间雪屋,傅锐辰一脚踹开门。
“陈烨,滚出来!”
我心头一紧,陈烨,是我科考队的队友,也是……曾经喜欢过我的人
陈烨愕然回头,傅锐辰冲上前一拳挥去。
“狗男女,躲这就以为我找不到了?叫安晗滚出来!”
陈烨一听我名字,眼睛瞬间红了,狠狠推开他。
“你胡说什么!我跟安晗清清白白!”
“放屁!老子手里有你们接吻的图片!”
照片上,我和陈烨在南极信号站紧靠着头,宛若亲吻。
那是一次普通维修任务。
我骤然想到,就是从那之后,傅锐辰对我越来越冷。
我以为他只是日常吃醋,还耐心哄他……
原来还有这么一张照片。
摄影师角度很刁钻,我和陈烨隔着一段距离,却硬生生拍成了接吻照。
这看在本就疑心的傅锐辰眼里,就是我出轨的证据。
陈烨气得双眼通红,“安晗已经被你害死了!而且不是谁都像你跟白娜娜!自己脏,看什么都脏!”
白娜娜脸色一白。
陈烨转身抽出一叠资料摔在傅锐辰身上。
“这是安晗最后的科考数据!她到死都在工作!”
“那次冰川塌陷引发地震,你给她的彩礼,被她应急用在了企鹅镇灾后小学的重建上!”
傅锐辰扫了一眼记录,冷笑一声,“这些都可以伪造!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为了掩盖私情?”
争执间,白娜娜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傅锐辰肝胆俱裂,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刀,架在陈烨的脖子上。
“叫安晗立刻滚出来!要是娜娜有任何闪失,我保证,整个科考站的人都别想好过!”
“你们所有人的贱命,都没有她一个人金贵!”
我怔怔望着他疯狂的模样,心仿佛被掏空。
曾经我蹭破一点皮,他都紧张地抱我去医院。
如今他拿刀逼问我的下落,却只为另一个女人。
我的生死,他早已不在乎。
陈烨眼中含泪,却毫无退缩,“她临走前,一直念叨着你,她父母,还有……她的孩子。”
“傅锐辰,你真是瞎了眼!你根本不配她为你做的一切!”
傅锐辰一顿,“什么孩子?”
他脑海骤然闪过我的遗言里提到的“好消息”。
白娜娜适时地痛苦道:“辰哥,我好难受,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傅锐辰立马抱起她,匆匆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满心悲凉。
他曾经那么期盼我们的骨肉,可从始至终,都未曾被他真心对待。
甚至亲手断送。
白娜娜躺在病床上,紧握着傅锐辰的手哭诉。
“辰哥,我真的等不了了,找她爸签字吧,求求你,我不想死……”
傅锐辰指节攥得泛白,最终哑声道。
“好,我一定把同意书拿来。”
4
陈烨那句“她的孩子”,像魔咒一样在傅锐辰耳边回荡着,反复撕扯。
“去查安晗母亲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
反馈来的消息,却让他彻夜未眠。
次日。
傅锐辰双眼布满血丝,根据秘书给的地址,找到了一片墓园。
他踉跄地穿梭其间,最终停在一块崭新的墓碑前。
上面赫然写着:“爱妻安母之墓。”
傅锐辰身体剧烈颤抖,原本以为安晗只是带着母亲躲他,可眼前冰冷的石碑和照片,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和自以为是。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心底却也升腾起一丝侥幸,他没有在这里看到安晗的墓碑。
她还活着。
我怔怔地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瞬间泪如雨下。
母亲,对不起,我来迟了......
女儿不孝,辜负了对您的承诺。
此时,身后响起脚步声,傅锐辰扭头看去。
父亲身披黑衣,面容枯槁,他看到傅锐辰,眼中骤然烧起刻骨的恨意。
“你把我家害成这样……还敢来?滚!”
傅锐辰声音喑哑,“安晗……到底在哪里?我不信她死了。”
父亲从怀中掏出一份死亡证明和一张诊断报告,狠狠砸在傅锐辰脸上。
死亡证明上清楚地写着我的名字:安晗,失温死亡,遗体被冰雪深埋,无法找回。
傅锐辰如遭雷击,他颤抖着翻开另一张报告。
是我的B超单。
下面的诊断清晰地写着:孕两月。
“嗡——”
他如遭雷击,脑中骤然空白,踉跄着后退。
我父亲心如刀绞,“晗晗自从跟你在一起,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陈烨跟她告白,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一心只有你!你呢?”
“她失踪后,你那女兄弟亲自打电话给我们,还找人堵住晗晗妈妈的救护车,活活拖死了她!”
“晗晗本想等回来,亲口告诉你孩子的事,可她等来了什么?等来了你这个刽子手!”
“滚,你不配祭奠她们!”
“不……不会的!”傅锐辰心脏像被撕裂,他猛地跪倒在墓碑前。
“啊!——”
他额头重重磕在碑座上,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