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被奸人掳走那夜,夫君要去恋红楼陪娇媚舞姬喝酒。
我没有阻拦他,只是连夜报了官。
前世,因为我的阻拦他去救了父亲母亲,没有去陪心心念念的舞姬喝酒。
后来舞姬被酒醉的纨绔凌辱,不堪所受跳楼自尽。
事毕,夫君不发一言,待我怀胎八月时设计我坐着坏轮子的马车坠崖。
“闻新玉,若非你心思歹毒,柔儿怎会死!”
“柔儿托梦给我,她在地底觉得冷,你下去跪侍她,好好赎罪。”
坠崖那一刻,我听着山崖边夫君癫狂话语摔得粉身碎骨。
再度醒来,我重回公婆被绑那夜。
这回他没有参与救人,如愿同舞姬喝了酒吟了诗作了赋,却一夜变成孤家寡人。
我惊叫着睁开眼睛,痛苦万分地去摸肚子。
却发现,小腹平坦,双腿处没有骇人的血迹,仅仅是衣襟汗湿。
我愣了两秒,环顾四周发现我竟是重生了。
重回到了公婆受奸人掳掠那日。
过了会儿,丫鬟侍候我梳洗完,贼子就遣人来信,要求我们半个时辰内送黄金三百两到城南,否则就要撕票。
我同夫君乃是两姓联姻,幼时不过是在大宴上见过三四回。
我们彼此都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重任,作为家中的长子长女,享受钟鸣鼎食,便得舍弃自由。
出嫁前,我也耳闻过,夫君他有个喜欢的舞姬在恋红楼。
因此我特意去信给他,若他愿意为了舞姬逃婚,那他便逃吧,不用顾虑我的名声,可他却说他是心甘情愿娶我的。
我自此心安,以为他已经斩断旧情。
不想成亲后,他待我冷淡客气,时常出府去恋红楼喝酒,为着两家的面子,为着岌岌可危的夫妻情分,我选择缄默。
结果,他为了旁人亲手送我去死,连同我腹中快要足月的孩子。
重活一次,我怎能重蹈覆辙呢。
我看着换了水红锦袍眉眼带喜的裴远寄,快步走向他。
他却不耐地侧开身子不愿看我道:“我今夜有公务,不归,你自己安置了便是。”
我没理会他冰冷的话语,主动将绑匪的信递到他手里。
他捏信边,囫囵扫了个大概,便怒气冲冲道:“你一个妇人家,怎么还敢伙同旁人绑架公婆?闻新玉!收起你闻氏大小姐的做派,不是什么人都会受你蒙骗!”
“我父亲母亲正在慈寿寺敬香祈福,你若盼他们好,便在日落黄昏时立门口等待他们,若没这个心,就老老实实待在屋子!”
我看着裴远寄那张狰狞暴躁的脸,恍惚想起我坠崖时他丧心病狂地大笑,于是自年少就视他为夫君,千方百计晓他喜好,为他做羹汤的情恋化作云烟。
“裴远寄,这是匪徒奸人送来的信,并不是我写的,也不是我一手谋划的。”
“父亲母亲危在旦夕,你应该留下来同我一起营救。”
“我并没有用他们来算计你。”
兴许是我说话的态度过于平静,裴远寄有些游移不定。
可巧他腰身的红香囊忽然被风吹掉了,他捡起来便毫不迟疑地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