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和尚立刻让人捂住我的嘴。
爸爸在一旁紧张地问,“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嘘。”和尚竖起食指贴近嘴唇,“即使成了尸体,母亲也有护子本能。”
“把这女子的嘴堵住,让她别再叫了。”
敲棺材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瞎和尚又重新举起了刀。
第一天,我的双眼被挖走了。
和尚告诫我不许发出声音,不然叫醒了妈妈,她就没机会借人命了。
可真的好痛。
我从没这么痛过,即使爸爸把我吊在杆子上抽的时候,也没这样痛。
奶奶第二天随手把饭扔在了棺木上。
而我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地绑住,只能匍匐着身子像狗一样吃饭。
饭里面有肉的味道。
家里那么穷,奶奶竟然还舍得花钱买肉吃了。
不仅如此,我还听见外面一片嘈杂骚乱,爸爸在嚷,“慢点搬,搬到这里来。”
他给家里置办了好多新家具。
家里哪来的钱?
当晚他们来取我的肾的时候,我直接把疑问对爸爸说出口了。
“爸,咱家不是没钱吗?妈的葬礼也没办…”
“是,咱家没钱。”
他漫不经心地敷衍了过去。
瞎和尚已经将手按在我的肾上,他这次工具十分齐全。
强忍住内心的不安,我在麻药的效用下变得昏昏沉沉。
只有耳边的声音异常清晰。
“大师,肾这种东西比眼贵不少吧?”
“那是,价格高十倍不止了。”
“那我能凑个彩礼钱了哈哈。”
“......”
最后是身上的痛苦唤醒了我,我茫然地想要将身子蜷缩起来。
脑子也在疼痛中变得逐渐清晰,孝女村这个习俗我从小听到大,但从没见过有哪人真正复活过。
而好多和我一起长大玩的比较好的朋友,都慢慢不见了。
从夕阳下我和她们挥手道别的那一刻后,她们就再也没从家里出来过。
妈妈告诉我,她们离开这里去过更好的生活了。
但她不会说谎,说这种话的时候总会垂下眼睛。
我被骗了。
母亲根本不会复活。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再也忍不住疼,大哭大吼了起来。
可我没想到自己的舌头竟在昏迷中被割掉,声带也被割开。
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