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才到院里提起笔,裴烨便来了。
“外边的话你都听到了?”他看出我神情不对劲,温柔将我搂入怀,温言说道:
“好玉璃,施妹妹她是嫡女她从没受过那些风言风语自然害怕,你不同你是庶女,自小听不少难听的话都习惯了。”
楚施最喜用梨花香熏里衣,如今它混着裴烨身上的檀木香丝丝钻进鼻腔。
闻得我喘不过气。
她是嫡女,自小千宠万爱,要什么有什么。
我是庶女,所以就该受这些风言风语,就该连夫君的怀抱都染着她的气味。
我忍不住落泪推开他。
裴烨却更加了力道,眼底浮上焦急给我拭泪。
“你别怕,不论外边如何编排,我还是一如既往信你的。”
裴烨与我和楚施是一同长大的。
往日,不论楚施怎么在父亲嫡母面前污蔑我,不论外人如何诋毁我,裴烨都会说他是信我的。
听着这话,我不由燃起希望。
双眼盈满泪抬头望他:
“夫君,一定要娶楚施吗,对外一定要这个说法吗,说法千千万,求夫君给我条活路。”
我得到的回答却是:
“过些日便是你生辰,届时好好办补偿你。”
说着,裴烨放开了我,冷漠别过脸说道:
“妻妾有别,夫君这一称呼你得改了。”
我神情一顿,盈着的泪倏然滚落。
瞧着他这冷漠的神情,猛然惊觉。
一直以来好像他都只是如今日这般,悄悄的背地里地说信我。
并未在人前替我澄清过半句话。
片刻,他又转回头温言宽慰我。
“你也别多心,施妹妹是尊重你的,她说只是要嫁给我,中馈还是你拿着,处理着府上事务,就不怕那些个拜高踩低了。”
他自顾笑起来,神情向往说道,“我寻思着,你拿着中馈也最是合适。”
“你心细,又是同施妹妹一同长大,最是了解她的喜好,我与施妹妹的大婚由你筹办最合适不过了。”
闻言心中不禁颤了颤。
他明明是看着我说的,可那笑眸中为何我看到的,是映着楚施。
裴烨的话哪怕我多次驳回,回府后那些丫鬟婆子还是拿着一应婚礼的事物事事来问我。
回府马车颠簸,手中的信迟迟没能写完。
桌上的汤水发出阵阵异味,此刻又是一件件刺眼的红嫁衣摆满这主院隔出来的小院。
满脸横肉的婆子和我的丫鬟吵了起来。
“你一个爬床的姨娘能操办主母的婚宴那是上上荣宠,摆脸子给谁看!”
“事事都有份例在那,我家主子说了身子不适,你们何必鸡皮蒜毛小事都来烦她。”
“别忘了中馈还在我家主子手上,你们这般,就不怕我家主子扣你们份例或是发卖了你们?”
“爬床来的姨娘也拿鸡毛当令箭了,上头还有老爷夫人治她呢,她不过是个替人干活的。”
“你再嚷嚷,明日连嗖的饭菜都没有!”
场面很快静了下来。
裴烨沉着脸大步进门,丫鬟婆子们观察着裴烨的神色颤声请安。
“这些嫁衣如何配得上施妹妹?”
裴烨只是摆了摆手,直径走向那些嫁衣,眉头越发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