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关系,只要侯爷心里喜欢的人是柔儿,柔儿一辈子这样跟着侯爷也行。”
“柔儿爱侯爷,不舍得侯爷为难。”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近乎痴迷的望着沈之横。
句句说自己不要名分,句句却都在向沈之横求名分。
偏偏沈之横不觉得,只觉得这女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于是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朝着她的伤处小心翼翼的吹了一下。
柔声问:“疼不疼?”
沈之横那么聪明的人,对林婉柔却格外包容有耐心。
我放下茶杯,走到沈之横面前,伸出手:“给我一千两银票!”
我跟沈之横成婚之时,父兄身陷囹圄,我为了救他们,花光了所有的钱财。
沈之横以此要挟,说只要我愿意嫁给他,他可以给我很多钱,让我做我想做的任何事。
后来,他的确给了我很多钱,且从不过问用途。
但这一次,他不肯给了,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咬牙冷笑。
“你除了要钱,找我就没有别的事情?”
“我可以给你钱,但前提是你得先给婉柔道歉!”
“你不是一向清高吗?我今天就看你低不低得下头颅!”
沈之横和我斗了很久,彼此都未分出胜负。
不管他在我面前做什么,我都毫不在意。
这一次,他想利用林婉柔逼我低头。
他想听我求饶,他想看我折腰,他想把我最后一点骄傲都碾碎在泥土里。
血气翻滚,疼痛袭来,我浑身抖得厉害。
这种疼锥心刺骨,就像把我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都一点一点的敲碎。
我撑不住了,转身就走。
疼就疼吧,找个没人看到的地方,蜷起来熬过去,反正也只有三个月了!
那些钱只不过能让我活得更久一点,又不是能让我长生不死!
人总会想要守住一些什么东西的。
我想守住的,是我在沈之横面前最后那点尊严。
人在吃饱穿暖没病没灾的情况下才会觉得尊严不值钱。
可当他仅剩尊严的时候,他会死死抓住这一点。
我太疼了!
一个人蜷缩在屋里,身体扭曲成奇异的姿势,身上的衣服全汗湿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疼得从床上滚落,阴暗爬行。
小窗开着,外面是清白高悬的月亮。
我想,我可以去求沈之横,我可以给他的林婉柔跪下磕头。
只求能拿到那些钱去买药,减轻一点这种疼。
这种时候我才想,尊严有什么用?活着才是最好的。
可我活不下去了啊!
我把嘴唇都咬烂了,用力把头磕在地上,才把自己磕昏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了我十六岁这一年。
沈之横还是那个惊才绝艳,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我是那个跟他青梅竹马,被他捧在手心的未婚妻。
我两一同去参加太子殿下的婚宴。
他曾是太子的伴读,跟太子亦君亦友。
他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说,太子是他见过最有才能的储君,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太子手下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