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二人提着药袋子走了出来。
爸爸脸上的痛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举着手里的止痛药对着我讪笑。
“你爸我没那么容易死,医生说了,是我最近没有休息好才会晕倒。”
“刚吃了医生开的药,我感觉身体已经好多了,回家吧。”
“我不希望以后还能从你嘴里听见那些不吉利的话。”
自那之后,爸爸装作身体好转,四处下地干活,但只有我知道,他的生命正在进入倒计时。
因为那段时间的胡言乱语,爸妈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他们不喜欢满口谎言的孩子,所以总会故意在我面前给姐姐打电话。
似乎想用他们亲昵的谈话,激起我的愤怒,但我哪还有吃醋的心思。
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爸爸的身体。
终于,在临近冬末,爸爸一病不起了。
连他最爱的酒瓶,他都没有力气睁眼看看。
原本健壮的身体,现在消瘦得犹如一棵即将断裂的枯木。
他长时间躺在床上哀嚎,身体的疼痛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妈妈在这一刻才意识到爸爸真的已经病入膏肓,她又从镇上买了很多的药回家,又去山里的赤脚医生那里买了很多中药。
可这次,爸爸没能好起来。
我坐在床前,看着他消瘦的脸颊,几经说不出一句话。
“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你怎么就不信呢?”
“要是一开始就去大医院,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爸爸隐隐皱起眉头,似乎在回想我之前说过的话。
他努力扯了扯嘴角,艰难的开口。
“小玲,爸爸从来不是一个迷信的人,生病这些事是避免不了的。”
“走到这个地步,都是我的命,你不用自责。”
那天下午,我们说了很久的话,直到床上的人再也没有一句回应,我知道他真的解脱了,再也不会被病痛所折磨。
我默默从衣柜里拿出提前为他准备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替他穿上。
可妈妈不信爸爸会这样死掉,她疯了般冲进房间,将那些衣服全部扔在地上,然后从抽屉拿出剪刀,将其剪了个粉碎。
随后她又将剪刀指向我,狰狞的表情,恨不得将我一并撕碎。
“你就是个丧门星,要不是你诅咒你爸,他就不会死。”
“我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
妈妈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诅咒,她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
我也觉得我是个扫把星,假如我没有洞察那些的能力,我便不会陷入无尽的自责。
姐姐从外地赶了回来,因为妈妈总是告诉她,爸爸只是一点小感冒,所以她从不知道爸爸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或许伤心过度,姐姐在这段时间经常出现偏头痛,妈妈将爸爸没吃完的药又找出来,让她吃掉,并告诉她,这种止痛药效果很好,爸爸当初就是吃了这个药才会好转。
可她怎么就不清楚,爸爸最后还是死掉了,那个止痛药根本没能救他的命。
处理完爸爸所有的事情,姐姐又准备返程去上班时,我竟又看见了她脑袋里的恐怖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