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结婚五年来一直默默支持老婆做直播是对的选择。
直到那天,我在医院查出重度抑郁,才发现自己早已成了她炒作的道具。
所谓的甜蜜夫妻人设,不过是她和经纪人设计的营销剧本。
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替换的工具人。
她在直播间对着粉丝卖力表演着 痛哭流涕 时。
我却躺在病床上承受着痛苦。
这时，我才明白这场戏里,我连个配角都不是。
1.
直播间里飘过的弹幕让我眼花缭乱。
“姐姐好贤惠啊,天天给老公煲汤”
“这才是真正的甜蜜夫妻”
“羡慕死了,我也想要这样的老婆”
我盯着屏幕里那碗据说是给我熬的汤,苦笑着关掉了手机。
医生说我的抑郁症已经到了重度,需要立即转进中重症监护室治疗。
而此刻,我的妻子郑佳佳正在直播间跟粉丝分享她如何照顾生病的老公。
“老公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每天都给他煲汤补身体。”
可笑的是,那碗汤是道具组准备的。
我已经三天没见到她了。
“老公今天去医院检查,我真的好担心...”
郑佳佳的声音带着哽咽,直播间的粉丝疯狂刷着安慰的弹幕。
而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护士小张来跟我聊天:
“刚才你说你老婆来过,我怎么没见着人啊?”
我摇摇头。
她确实来过,但只是让助理放下一堆补品就走了。
包装都还在,里面装的却是给经纪人周扬准备的保健品。
“你老婆是不是那个佳佳好女人啊?我天天看她直播呢。”
她兴奋地掏出手机,“你看,这不是你吗?”
屏幕里,郑佳佳正对着病床上一个男人嘘寒问暖。
那人穿着我同款的睡衣,却比我壮实许多。
“这是周导演特意找的替身,我老婆说我太瘦了,上镜不好看。”
于是就有了这个专用替身。
原来,我连做自己的资格都没有。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想和这个护士说话。
我感觉心里越来越压抑了，应该是病情加重了。
郑佳佳送来的保健品里有一些治疗抑郁症的药。
我自暴自弃的倒出来一大把，全部吞咽了下去。
护士小张显然是被我吓到了。
急忙跑出去拿洗胃管。
她慌慌张张的神情让我感到温暖，原来我也是被人关心的。
小张对我进行心理疏导来稳定情绪。
但看到我妻子送来的药，她感到很疑惑。
“这个药不常见，我得去给你检查一下成分。”
护士小声地对我说完,匆匆离开了病房。
就在这时,手机振动起来。
是周扬发来的消息:
“兄弟,帮个忙。今晚直播你就说在国外治疗,别露馅。”
“这可是你老婆最重要的一场带货。”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郑佳佳坚持让我去最偏僻的这家医院。
因为这里,不会有粉丝认出我。
而我存在的意义,仅仅是为了配合她的人设。
“我是不会配合你们的。”
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方面我不想当他们的工具人。
另一方面，我想起妻子那张假惺惺的脸就恶心想吐。
当晚，我躺在病床上,听着隔壁病房的电视里传来郑佳佳甜美的声音:
“老公在国外治疗,大家放心,有我陪着他。”
“他太虚弱了，不方便出镜。”
“谢谢周导演这段时间这么照顾我们。”
我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没有我的同意，他们也能编造完美的谎言。
这场戏里,我连个替身都不配做了。
2.
第二天,我躺在病床上刷着短视频。
推送里全是郑佳佳和“我”的相关内容。
粉丝们剪辑的视频里,他们在直播时的互动显得那么自然。
替身出现的那些场景,竟比我真实出镜时还要温情。
“这对CP太甜了”
“老公生病了还是好宠郑佳佳啊”
“我老公都不知道怎么哄女人”
我苦笑着往下滑,突然看到一个营销号爆料:
“重磅!某知名主播疑似抛弃生病老公,经纪人和主播关系不一般”
底下配的图片,是郑佳佳和周扬在深夜餐厅的亲密照。
我正要点开详情,护士小张急匆匆跑进来:
“你妻子送来的药，你不要再吃了。”
“药的成分检测出来了，根本不是治疗抑郁症的。”
“而是加重你病情的假药，长期服用的话，还有患癌的风险!”
我不敢相信。
我知道妻子已经出轨经周扬了。
但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恶毒，居然想要我的命。
为了赚钱，他们还要我在病痛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这样才能维持她爱护老公的主播人设。
消息还没完。
小张继续递给我一张检查报告单。
报告单上面显示,我早在两年前就出现抑郁倾向。
而郑佳佳却告诉我是半年前......
那就是说，他俩两年前就开始算计我了。
护士离开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浑身都陷入一阵阵的恶心之中。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摔下来的。
想爬到床上去却没有力气。手也够不到急救铃。
幸好护士又来看我。
把我搬回床上去后，她说。
“你老婆在楼下吵着要见你,说什么都不肯走。”
没过多久,郑佳佳推门而入。
她素面朝天,眼睛红肿,完全不是直播时的光彩照人。
“老公,你帮我澄清一下好不好?就说周扬只是我的经纪人。”
我盯着她看了许久,“所以你大半夜来医院,就是为了这个?”
“你不知道现在网上多难看!都说我们是假夫妻,说我跟周扬...”
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周扬推门而入。
他西装革履,手里还拿着策划案:
“郑佳佳,明天的直播要改方案了,咱们来个真情流露...”
看到我在场,他顿了一下,很快露出标准微笑:“哥们,帮个忙?”
我冷笑着打开手机备忘录:
“帮忙可以,不过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我的病历显示,早在两年前就出现抑郁倾向?”
郑佳佳脸色一变。
“我的主治医生说,我的抑郁症去年就该治疗。可那时候你们告诉我,只是太累,多休息就好。”
周扬上前一步:“兄弟,这都是为了工作...”
“工作?”我打断他,“所以故意延误我的病情,让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也是为了工作?”
“你们需要一个真实的 病弱老公 人设,对吗?”
郑佳佳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老公你听我解释,我也是为了咱们好...”
“咱们?”我甩开她的手,“你是说你和周扬吧?”
打开手机相册,里面全是这半年来他们的亲密照片。
有粉丝偷拍的,也有我托人跟拍的。
本来我不打算曝光的，给他们留点脸面。
没想到，他们这么辛苦的算计着要我的命。
“这些照片,要不要现在就发出去?让大家看看,什么才是真情流露?”
郑佳佳瘫坐在地上,周扬却笑了:“你敢发就发呗,反正你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
“没有我俩给你交钱，你活得了一个月?”
“曝光了又怎么样，你的人设是我们建的，到时候我们把责任推给你，看粉丝相信谁。”
周扬整理着袖口,“你只是我们设计的一环而已。你的苦情人设我们早就想好了。”
“你为什么突然得了抑郁症，都是我们弄的呀，哈哈哈哈！”
“毕竟,观众最爱看的,就是虐心的剧情。”
我怒不可斥，胸口像被石头砸了一样。
噗的喷出一口血来。
3.
他们潇洒离去，连护士都没给我叫。
还是小张贴心，挂念着我的情况来看我。
才让我稳定下来。
凌晨,我在考虑怎么报复这对狗男女时，我的手机突然弹出一条转账提醒。
我和郑佳佳的共同账户里的存款,在深夜被一笔笔转出。
这些钱是我们这些年筹备开公司的启动资金,足足五十万。
我瘫在病床上,看着余额清零,大脑一片空白。
“你疯了吗?那是我的全部积蓄!”
我声音颤抖地给郑佳佳发信息。
消息显示已读,却迟迟没有回复。
这时护士小张悄悄推门进来:
“刚才...我看见你老婆和周导演在楼下ATM取钱,好像还在争执什么...”
我强撑着打开监控软件。
这是我们当初为了直播安全装的,可以远程查看工作室的情况。
画面里,郑佳佳和周扬正在往行李箱里塞东西。
“快点,趁现在转钱,等他反应过来就来不及了。”
周扬的声音焦急。
“可是...这钱是他这些年给我攒的公司创立资金啊。”
郑佳佳迟疑了一下。
“傻瓜,”周扬搂住她的肩,“他那个破工作室能有什么前途?跟着我,我让你直接签大公司。再说了,他都这样了,还开什么公司?”
郑佳佳点点头:“也是,他本来也活不成了。”
“所以这钱与其浪费,不如...”周扬笑着亲了她一下。
“给咱们的新生活当个启动资金。”
我死死盯着屏幕,看着郑佳佳踮起脚尖回吻。
那一刻,我们这几年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闪过。
当初为了省钱,我们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
为了攒钱,我接各种零工,她直播到深夜。
为了梦想,我们一起规划工作室的样子...
原来在她眼里,这些都是“浪费”。
而我,不过是她人生路上可以随意丢弃的垫脚石。
护士小张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刚才一个姓林的女孩留的,说如果你需要帮助...”
林悦。
我想起来了,她是郑佳佳直播间的运营,一直反对郑佳佳和周扬的很多决定。
我颤抖着拨通了电话。
“我可以作证。”
林悦的声音很坚定,“他们侵占公司资金,制造虚假人设,还有更多...”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报警电话。
“您好,我要报案...”
这次，我失去的，要让他们加倍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