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夫君患有头疼病,常年难以入睡,幸好有我调制的安神香才可以缓解。
成亲十年,他第五次忘了从岭南运来我需要的安胎药。
我忍着即将小产的疼痛,一笔一画给他写下了和离书。
他的贴身丫鬟哭得梨花带雨:“太子妃实在容不下奴婢,奴婢还是一死了之,来世再侍奉殿下吧。”
夫君将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又大笔一挥赏下无数的金银珠宝。
可转过头就夺走了我主持中馈的权力。
“再这样闹下去,孤就休了你!”
直到后来,头疼病发作的夫君,偶然见到熟悉的安神香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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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必熏安神香了,换其他的吧。”
丫鬟一愣神,脱口而出,“可殿下不闻着这个香,怕是睡不着。”
我摇摇头,“无妨。”
这安神香的方子是我研制了三年才试出来的,是治疗顾怀之头疼病的唯一法子。
可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这个了,他头疼与否更是与我无关。
丫鬟不敢多说,只是按照我的吩咐换了别的香。
就在这时,顾怀之大步流星地踏入含章殿。
眉宇之间写满了不耐烦,不断地用手揉着太阳穴,似乎是疼痛难忍。
从前不论他是否来我这里,我的房中都不分昼夜的熏着安神香。
“今天怎么换了香料?”
我淡然回到,“味道太腻,想换了。”
他皱了皱眉头,挥手命太监抬着数十匹锦缎进来。
那颜色艳丽轻浮,一看就不是我的喜好。
以前他还会挑一些我喜欢的东西。
渐渐的,他连挑都懒得挑了,内务府有什么就送什么。
我懒得再跟他多说,重新捧起书卷,冷声问:
“记得上折子和离。”
顾怀之是掌政太子,公务繁忙,但是我愿意等。
“胡说什么,换了安神香,我今天留宿你这。”
安神香不似其他的熏香,苦涩味重,娇生惯养的太子受不了这个味道。
为了让他能够留宿熏香,我每次都要想尽办法。
后来,留宿在我的寝殿中,就成了他对我的恩赐。
他说完,宽了外袍,转身就去沐浴更衣。
小厮捧进来一个食盒,堂而皇之地放在桌子上。
里边是粉色的锦囊,还有一个字条,“怀之哥哥,你头疼我也会伤心的。”
林婉婉是顾怀之的表妹,从小养在皇后身边,满京城都知道她爱慕顾怀之。
我和他成婚当夜,她在婚房外吹了一晚上的笛子。
第二天就娇柔的倒在了顾怀之的怀里,哭着说自己没有那个福气。
陛下得知此事后,一怒之下将她送回岭南老家。
再回来时,她就从表妹变成了贴身丫鬟,住在顾怀之的别院,吃穿用度远远超过我这个太子妃。
我倒是不恼怒林婉婉的爱慕。
顾怀之若是身正,也不会让林婉婉有可乘之机,让我沦为京城的笑柄。
顾怀之湿着发出来时,眉头皱得紧紧的。
见我没有迎上去伺候,脸色更加的难看。
只是转眼瞥见桌子上的锦盒,又顿时满面春风,眼中控制不住得溢出宠溺和温柔。
成婚十年,他的所有事情我都不假手于人,即使是病重,我也不忘了贴身伺候。
每日他熟睡后,我更是花费两个时辰调制熏香。
他被我照顾的红光满面,我却逐渐的油尽灯枯。
我装作没有看见他的脸色,将头埋在书卷中,让散落的发丝遮挡住我通红的眼眶。
“婉婉明日要带着研儿去狩猎。”
他将锦囊宝贝般得塞进怀里,敷衍的通知我。
研儿是我的儿子,但是林婉婉却总是自作主张的跟在他身后,常常随意减少他的课业,怒斥我给他请来的名师。
一次她鼓动研儿鞭打太傅,我怒不可遏扇了她一巴掌。
事后顾怀之却冲我发火,觉得我小题大做。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好啊,研儿跟着后母出去,我也放心。”
顾怀之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雷霆大怒:
“谢辞!你不要逼孤处罚你。”
我缓缓跪下,不咸不淡的说,“殿下不用担心谢家不同意。”
“我已经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