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知，奢华至此。
雕梁画栋，金玉铺床。
我摸了一下价值连城的金丝软枕，枕头下露出几封书信。
是哥哥的笔记。
【归雪，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你想要什么哥哥都会为你双手奉上。】
【当年归雪用心头血做药引救哥哥一命，哥哥此生，只会爱归雪一人。】
【归雪，你是哥哥的命。】
【归雪，你是哥哥的命。】
我难以置信，手指颤抖。
信纸飘落到地上。
是姜归雪用心头血救他一命，那我胸口上的疤算什么？
我落下的病根又算什么？
丫鬟跑过来捡起，“大小姐，您怎么了？”
丫鬟看见信上的内容，并不震惊。
我大约知晓了一切，“归雪和我哥的事，你知道多少。”
丫鬟低头，“下人之间，都是风言风语，二小姐的丫鬟说，当年大公子受伤，二小姐为了救大公子，剜了心头血，怕大公子和夫人知道，谁也没说。”
我冷笑，“她谁都不说，结果全府人都知道了，阿娘也偏心她。”
丫鬟安慰我，“二小姐终究是跟在夫人身边长大的，又救了大公子一命，她让二小姐继承祖传的东海蛟珠头面也是情理之中。”
我喉头又涌上一阵腥甜。
东海蛟珠头面是阿娘的外祖母给她的嫁妆，世世代代，传于女儿。
阿娘说，等我出嫁她会让我穿上东海蛟珠头面，风风光光出嫁。
她在许诺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姜归雪也想要这套头面。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巧儿。”
我闭了闭眼，扯下腰带上玉佩。
“你将此玉佩，放到西风赌坊的掌柜那儿。”
丫鬟听话去了。
没有一个人知道，三年前，我在西风赌坊做工的时候，救过新帝一命。
他将随身玉佩送我，承诺只要我遇难，就将玉佩送到西风赌坊，他自会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阿娘，哥哥。
既然血脉不如情分。
承诺是假，亲情是假。
你们留给我欺骗和谎言。
那这个家，包括你们。
我也不要了。
半月后，是姜归雪回门探亲的日子。
嫁入皇家，原本没有回门的规矩。
但姜家为新帝登基立下首功，姜归雪获得特批。
皇后莅临姜家，天大的殊荣。
姜府几乎又当作一次封后大典来办。
姜归雪穿着皇后朝服，明艳无比。
众人簇拥着她进来，哥哥阿娘在她面前下跪。
我坐在轮椅上，两边丫鬟正竭力扶我起来给她行李。
她手轻轻压在我的肩膀上，宛如一只高傲的鹤，“长姐双腿已废，不必行礼。”
我正要坐回去，姜归雪却抓住我的肩膀，“长姐，你还未曾给本宫道谢。”
我咬牙忍住心中的恨意，“谢皇后娘娘。”
坐下来时，我疼出一身汗。
“皇后娘娘，我残破之躯，不宜在场，请允许时愿先行告退。”
姜归雪见我识相，放我离去。
在众人面前哭的梨花带雨，“长姐一定是怪我不够关心她，可我刚当上皇后，琐事繁多，实在抽不出身。罢了，长姐向来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