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手术前还差最后一道手续。
对于癌症干预的这种手术,医生还是需要让我的子女签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感受着全身关节的骨头缝里传出的疼痛,我第一次对死亡产生了恐惧。
忽然,耳机中传来儿子急切的声音,
“医生,这手术咋这么贵啊?能不能不做?”
旁边是儿媳妇的声音:“是啊,死老婆子都六十多了,就算活着也是纯浪费钱!”
我瞳孔紧缩,无比震惊。
然后竟然传来了我女儿的声音:“哥,要不...就让妈自生自灭吧,反正妈旗下的公司,还有遗产最后也是给我们,能省就省。”
听到这,我头脑中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发黑。
趁着自己还清醒,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方便吗,我要修改遗嘱。”
我一个没注意,刚买来的隐形录音器,挂在了儿子的衣服袖口,才让我有机会听到了这些。
他和儿媳妇刚刚来看望过我,二人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儿子孝顺,看着我躺在床上,浑身插着管子,眼圈发红,恨不得以身代之。
“妈,您受苦了!放心,儿子一定要把你治好!”
在一旁的儿媳妇也温柔贤淑,提着保温桶,乖巧地说,
“妈,我刚炖了鸡汤,您就好好养着,这儿有我们呢。”
浓郁美味的香味儿从病床旁边的柜子上传来,我转头一瞥,保温桶呼呼冒着热气。
儿媳妇临走前,贴心地帮我打开了盖子,用小碗倒好,鸡汤色泽醇厚,此时温度正好。
可我却一点食欲都没有,紧绷着脸,寒心的感觉如堕入冰窖。
我放下电话,已经约好了遗嘱修改的时间。
随后给助理发了消息,让她第一时间冻结公司财产,并找人帮我更换医院。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打开了。
是儿子儿媳妇还有刚刚从外地赶来的女儿。
“妈!妈....”
女儿率先朝我跑来,半跪在床前,脸上挂着半干的泪痕,语气发颤,
“妈!我昨天听我哥说起,才知道你病得这么重,就连夜赶回来了。你可要好好的啊!“
说着说着,就趴在我床前抹眼泪。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身后,我儿子的身上,问道:“手续都办好了?什么时候给我做手术?”
儿子讪讪一笑,忽悠我说:“妈,刚才医生说,您恢复的挺好,根本不用手术。”
我盯着他的眼睛,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哦,是吗?”
儿子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挠着头,左顾而言他:“妈,阿珍去接轩轩放学了,孩子这几天总是闹着想奶奶了。我让他过来也看看你。”
我这才注意到,儿媳妇果然没在场。
我瞧着面前惺惺作态的儿女,一股猛烈地刺痛涌上心头。
为什么?
我含辛茹苦地把这一儿一女拉扯大,从小到大,读书的时候,我给他们花重金请最好的老师,上最好的学校;工作的时候,我费心给安排,直接进管理层;结婚的时候,两个人一人一套全款大别墅,上百万的豪车。